“他子弹打中了他的胸口,流血过多,根本没有办法救治,还没到医院,就……就没有呼吸了……”
回答我的声音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我依然是听不真切。
浑身的力气都在抽离,若不是我身旁的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我的胳膊,我根本就没办法站立在地面上。
死了……唐宁死了……
我不傻,我脑子也没有短路,我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他的话,我身边这个警察,很明确的告诉我,唐宁已经死了,在来医院的路上就死了。
在我昏过去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没了生命。
很久之后,我站在停尸房里,看着这位搀扶过我的警察,用同样的一双手拉开了萌在唐宁脸上的白床单,我看着面前眼睛紧紧闭着的,苍白无比,脸颊上那道长长的刀口依旧清晰的唐宁的脸,依旧感觉自己犹在梦里,无法醒来。
那警察拉着我的手,把我从停尸房里被带出去,说要给我录口供,我看着他把我拉出门,转身要关门的瞬间,我心里最后一根稻草都完全被扯断了。
我声嘶力竭的吼着叫着,打开他的手,再次打开停尸房的门。
我扯下那张白布,扑到唐宁的身上使劲的摇晃他的身体,我不停地抽搐,哭泣,直到完全发不出声音都还不愿意离开。
我没有办法相信,唐宁死了。
更没有办法相信,在最后的那刻,他选择让我独身,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死亡。
我更不能相信,几个小时前还和我一起走,握着我的手一起说话的唐宁,现在居然会安安静静的躺在停尸房里,永永远远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醒来。
我感觉整个世界已经轰塌倒闭,直到被那警察拉出来,坐上车子去了警察局,坐在警局的办公室里,被他们问问题的时候,我的神思才清醒了一点。
那警察把手机递给了我,说从唐宁的电话薄里找到了他母亲的电话,但是没有办法接通,问我有没有唐宁的别的亲人的联系电话。
我机械的拿过手机,抬起头看着那警察问道:“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坐在我对面的警察点了点头,我哆嗦着不能控制的手指,好不容易才打开了屏保,按下了靳勒的电话。
我现在依旧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只是一味的想到,这件事必须要让靳勒知道。
我们三个人一起面对过那么多次死亡,最终都活着回来了,唐宁这次,没有可能丢下我们两个人,自己一个人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电话接通了之后,我再次无法言语,靳勒在那边迷迷糊糊的喂了好几声,听起来好像是刚被吵醒。
我张了张嘴,试图吐出几个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叫完他的名字之后,却再次泣不成声,根本没有办法说话。
那警察看这情况,只得接过我的手机,大概和靳勒说了下事情的经过,还有唐宁的死亡。
我睁着无神的眼睛,听着对面的警察说完之后挂了电话,转头朝我说道:“你朋友说他现在出发,叫你什么都别动,在这里等着他。”
说完之后,他便开始继续向我问问题。
我短暂的失神,这才反应过来,靳勒的话的意思,他恐怕是说不止要我别动,还要叫我别动唐宁的尸体。
“唐宁在哪里?还在那里吗?你们会不会把他送走?”
我赶紧朝着警察问道,当听到他回答我,不会,在亲人前来认领之前,不会动之后,我才安心。
我无心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想着现在的情况和让唐宁重新醒过来的办法。
那警察朝着我挥了挥手,把我从恍惚的神思里拉了回来。
我抬头看着他,问道:“那些打劫我们的人呢?被抓住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