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长百余丈, 宽三十余丈的庞然大物, 宛若山岳般悬停在低空,在地面投下大片的阴影, 连头顶的阳光都遮蔽了。
“记得听你说过,你就来自绿河坊,那里情况如何?”郭兴荃也在徭役之内, 紧皱着眉,出声相询。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哪里还知道!”陈理摇了摇道:“不过离开之前,那里妖兽肆虐, 现在应该已经没多少人了吧!”
“希望这次一切顺利吧。”郭兴荃叹息道:“本来还准备闭关冲击筑基二层,现在只能拖下来了。”
“这些人以后应该就留在绿河坊了吧?”陈理看向那群服徭役的散修, 每个都神色凄苦、迷茫,如一群被驱赶的难民。
“呵呵,都是些被抓来的野修!”郭兴荃嘴角一撇,轻笑道:“以后,那些野修估计都会往那里送。”
所谓野修,就是些‘不服王化’的散修,他们不交房租, 不服徭役,很多野修还自发聚集,形成一个个聚居区和交易市,自成独立王国。
长生宗时代时, 还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到了还真宗时代,可不会容忍。
陈理忽然想到虞家,也不知是否在其中。
他在人群扫了几眼,可惜那边人太多,密密麻麻,最后他也没看到虞家的踪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筑基修士一个个赶来。
等天色大亮后,众人开始登船。
能御器飞行的飞行,更多的则是通过飞舟垂下的绳索攀爬,依次进入舱门。
陈理还是第一次乘坐这种庞然大物,一见之下不由大失所望。
从外看巍峨如山的飞舟,里面却相当简陋破烂,巨大的舱室被分隔了数层,由楼梯相连。
每一层还不到两米高,空间低矮而又弥漫着酸臭的异味,长得高上一点的,身在其中还要微微弯腰,至于座位,许是为了追求更多的载货量,完全没有添置。
宛若一艘奴隶船。
即便是筑基修士,也只能和其他散修一样,盘膝而坐,挤作一团。
这次筑基来了二十多位,其中一半来自筑基家族,这两年下来,陈理倒是能认得大半。
像打过交道的冯琦,白玉卿、胡不为都来了。
趁这个机会,众人纷纷见礼,联络彼此感情。
筑基修士不像练气散修那样有烟火气,彼此关系稀松,哪怕同在山门内,洞府间也隔得较远,而且平时不是外出,就是闭门清修,半年甚至一两年见一次,都是常有之事。
“其实本来飞舟的最上层,是有分隔出一间间客房的,不过前几年为了迁徙凡人都被拆掉了,结果到现在都没添置。”一旁的郭兴荃见陈理对飞舟满脸好奇之色,不由笑道。
“原来如此,我就奇怪,地板上有拆掉的痕迹。”陈理道。
“我们还真宗为何不多买几艘飞舟,不然像其他宗门那样搞搞客船,也是笔收入。”一位门内的筑基插嘴道。
“一艘飞舟数千的上品灵石,门内哪来那么多钱,就算这几艘,还是几百年里陆续积累下来的,只能在关键时候动用。”
相比富得流油的器物门,还真宗还真是有些穷酸,一旁陈理心中腹诽。
有了话题,几名筑基开始闲聊。
说话间,飞舟开始缓缓启动,无声无息,显得极其安静。
不过速度确实有些慢,鸾落城到绿河坊不过五百余里的距离,飞舟从上午飞起,直到飞到傍晚,才抵达绿河坊。
当陈理从半空飞落,看着远处被树木掩映宛若遗迹的绿河坊,他心中不由默然。
……
ps:昨天喝了些酒,直接就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