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现自己居然睡在从家里带来后从没用过的行军床上,罗素四仰八叉地躺在沙上打着鼾,客厅和卧室都没有彭宇的影子,估计是去酒店见他妈了。
我揉着脑袋坐起来,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昨晚是如何度过的,记忆停留在长江大桥上,再往后就彻底断片了。
晃了晃脑袋,我一阵口干舌燥,抓起茶几上的水壶连喝了两杯这才感觉好一些,抬腿踢了罗素一脚把他叫醒,我转身去厕所洗澡。天晓得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些什么,我浑身酸臭的要死。
洗完澡出来,罗素正坐在沙上抽烟,抬头看了我一眼闷着脑袋狠狠抽了一口,一副跟烟有仇的样子。我拿起剃须刀,问他:“怎么了,大早上的跟谁玩苦大仇深呢?”
“我要去上海。”
我愣了一下,刚打开的剃须刀又被我关上:“你说什么?”
罗素一脸平静道:“机票我都订好了,还有三个小时。”
“我靠,罗素你酒还没醒么,什么酒疯!你现在去上海干嘛?”罗素突然的决定让我十分不理解,我相信陈暮也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举动。不管以前陈暮对他说过什么,从这次陈暮回来的表现来看,她对罗素仍然处于犹豫状态,我觉得如今罗素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待在重庆,表现好点儿,而不是去上海死缠烂打。
“我清醒的很,放心吧,我这次去上海就是看看她,我担心时间久了她会把我忘了。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而不是隔着距离考虑出来的,我会用最大的耐心对待这份感情,但我不会再这么傻等了。”罗素抬起头来一脸严肃说道。
站起身来,他拿起丢在沙上的钱包和手机,理了理衣服:“时间不多了,我还要回家收拾一下,你要不要去机场送我?”
“不去,我觉得有种送你上刑场的感觉。”我摇摇头,实话实说,我真的不看好他这么贸然地去上海。
罗素无所谓地耸耸肩,骂了我一句乌鸦嘴,把手里的车钥匙丢给我:“懒得开车去机场了,车就留给你开几天吧。”
看着他独自离开的背影,我突然又想起一句话来——风萧萧兮易水寒……
一屁股坐到沙上,我点起一根罗素留在桌子上的烟,想到他刚刚的话,心弦突然被触动了。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而不是隔着距离考虑出来的,我现原来历经波折的感情才是文艺范儿的源头,连罗素这种粗人都能想到这样的话,可见他被感情折磨的有多惨。
昨天晚上热热闹闹的房子里此刻只剩下我一个,彭宇去跟他妈谈判,维护自己的爱情去了,罗素也要去上海追寻陈暮。只有我,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的心从平静变得烦躁,又从烦躁恢复平静,当烟头不知不觉烧完时,我惊醒过来,咬了咬牙,做出一个决定。
我要去武隆找舒夏!
罗素说得对,隔着距离考虑出来的结果并不是感情的正确获得方式,我和舒夏面临的不是解不开的死结,我们刚刚开始的爱情本就脆弱,如果任由时间和距离将我们疏远,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
也许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但我爱舒夏,这一点是不需要考虑的。既然如此,我干嘛还要拖着不给舒夏答案?我要告诉她我的选择,然后让她知道我处理这段感情的办法。
抓起车钥匙,我飞奔下楼,找到罗素的车后打开车门坐上去,深深吸了口气,动车子,直奔武隆。
一路上我把车子开得飞快,可这样的速度仍旧敌不过我急迫的心情。冷静了这么久,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见到舒夏。
时间过午,我终于达到武隆,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我在停车前犹豫了一下,又把车开出去找了家花店买了一束花。我希望这样会让舒夏见到我后,除了惊讶,还会有些惊喜。
再次回到酒店,捧着花正准备下车,我突然看到一群人从酒店大门口走了出来,中间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不是别人,正是舒夏,而在她的身边,我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袁弘。
两个人说笑着走向对面的停车场,那里停了几辆豪车,看样子他们是要出去。
我瞬间愣住了,开门的手僵了一下,原本心中想好的计划瞬间被打乱。
而这短短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一辆奔驰大S前,袁弘细心地替舒夏打开车门,等舒夏坐上去后关上门,自己走向另一侧车门。
见状,我心中骤然生出一股勇气,用力握紧手里的花,打开车门,毅然向他们走去。
我迎着车子前进的方向把车子堵住,驾车的司机见状对我按了两声喇叭,我不为所动,微笑地隔着玻璃望着后排隐约可见的舒夏那张漂亮的脸,等待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