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儿，身旁又一次递来一个杯子，我扭头看了一眼，是航明静。虽然知道航明静的脾气不会这么洗涮我，但我还是后怕地问了句：“水还是酒？”

“当然是水，赶紧漱漱口，大家都看着你呢。”航明静关切地说道，闻言我扭头看了一眼，现周围几桌人都看着我，估计没人知道为什么我才刚开吃就已经喝吐了。

接过来放到嘴边，我很小心地先闻了闻，然后才倒进嘴里漱口。把剩下的半杯水灌进肚子里，我打了个酒嗝，这才坐了下来。看到陈暮嘴角挂着微笑打量着我，我心里很不满，于是没吭声，拿起筷子低头吃起东西来。

“哟，生气了啊，回江津脾气见长了是吧，玩笑都开不起了？”见我不说话，陈暮冷笑道。

我把筷子放下，缓缓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暮姐，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如果你对我不满你可以说出来，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表达。”

“卢西你他妈怎么说话呢！”听到我的话，罗素恼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我凶道：“不把你当朋友，谁他妈跟你开玩笑，以前更过分的事情你没做过？在我们面前摆什么臭脸色！”

或许是酒意上头，我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大脑，视线都有些模糊起来。皱着眉头，我漠然道：“我不觉得你们还拿我当朋友，我的朋友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把我批的一无是处，根本不在乎我的处境。我的朋友更不会用玩笑的名义故意让我出臭，把我当笑话戏弄！”

冷静状态下的我是不会说这些话的，可是接连的遭遇已经磨掉了我最后一份耐心，让我积累的所有不满爆了出来。我承认他们帮过我很多，但这不应该是让他们站在自己或舒夏的角度没有道理的审判我的依仗。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他妈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凭什么舒夏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手就分手？她考虑过我的感受么？我们明明说好了只要在一起，有情饮水饱，谁也不去在意那些外在的东西，哪怕出来之后我们都一无所有，也可以共同为了未来努力。可她却连一个月都没等到就抛弃了诺言，丢给我一个无处申辩的决定！

桌上的气氛瞬间冷到冰点，罗素怒极反笑，指着我骂道：“老子真是瞎了眼才认识你这么多年，行啊，没人把你当朋友，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他妈再管你那些破事，老子跟你姓！”

“那我可真谢谢你高抬贵手。”我针锋相对道，这一刻我失望到了极点，每个人都觉得舒夏才是受委屈的人，似乎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可这是我的原因么？我明明已经做好准备等待一年了，我明明已经在努力守护她所重视的一切了！

“够了！”陈暮突然开口了，语气冷漠地像个陌生人，她一把把罗素拽到椅子上，盯着我，缓缓道：“如果你觉得我刚才很过分，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卢西。”

这话让我心里愈难受了，但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办？摆了摆手，我颓然道：“不用道歉，如果要道歉也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西夏旅游是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遇到事情也都是麻烦你们，我欠你们的，我不该脾气。”

“你真的觉得你欠我们的？”陈暮语气更冷了，目光都像结了冰一样，看得我一阵不自在，我把目光偏到一边，想了想，点头道：“是啊，从西夏旅游入股，到舒夏打官司，再到舒夏入狱，每次都是麻烦你们帮我，我就像个废物一样，没有你们，也许我早就被人玩死了。我也想清楚了，与其被人扶着上台阶，还不如就在山脚下走平路，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希望你不会后悔。”陈暮站起身来，身上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是我看走了眼，如果你觉得在江津能得到你想要的生活，我没什么好说的，卢西，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