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楚千岚放下筷子,仪态优雅的擦拭了嘴角,等了又等,也没等到若棠自觉服侍他净手,不由得不满的皱了皱眉。见若棠站在他身旁要死不活的盯着一桌空空如也的碗盘呆,他勾起嘴角笑出一脸愉悦,“王妃厨艺还不错,就是分量少了点,记得明晚多准备些。”
若棠受惊的抬起眼睛。
什么,明晚还要来!
“王爷,妾身……妾身明晚恐不能服侍您。”
“原因。”
“妾身……不舒服。”
“原来王妃还有未卜先知的好本事,今天就知道明日会不舒服了?”他把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一摆,“本王说过,好姑娘是不说谎的。王妃要记得,事不过三。”
他的语气越温柔,若棠就越是肝颤。上回他说这话时,刚拿手开了人家的胸,那一幕害得她连续做了好几晚噩梦呢。
此刻被他明明白白的盯着左胸口,若棠脸色白了白。
“知道怕就好。”楚千岚笑,“知道怕,就不会做让本王不高兴的事。”
他说罢,起身往外走。
若棠憋着一肚子气恭送他:“王爷慢走。”
眼看着他出了清秋院,若棠才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干干净净的碗盘,她欲哭无泪的低下头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蛋蛋,老子还一口没吃到啊!”
臭变态是属猪的吗,吃那么多!
采青偷偷摸摸探进头来,见饭厅只剩下她家姑娘悲愤欲绝的在哀叹,那令她害怕的根源已经离开了时,悄悄松了口气,“姑娘,您怎……”
她的目光也定在了桌面上。
眼神先是震惊,再是疑惑,最后变得跟若棠一样悲愤欲绝,“全、全没了?”
她流了那么多口水,结果全都白流了!
“姑娘……”
若棠一见采青那撇着嘴巴泪眼朦胧的样子,头皮就有些麻,“没事没事,厨房还有食材,我再弄两个菜来。”
……
楚千岚成了清秋院里的常客,一到饭点,准时出现。
这风雨无阻、持之以恒的精神,若棠都想给他点个赞。
事情是怎么展到这一步的,若棠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但好在,变态一天只来这一次,吃完饭就走,暂时没有流露出饱暖思那那啥的意思,一副纯粹来蹭吃的模样。若棠也就稍稍放心了点,每天晚上打起精神来好吃好喝的服侍楚大爷吃饱喝足,再恭送他大爷离开。
这情形尚在若棠能够容忍的范围内。于是就展成了现在这样——
“王妃,王爷今晚要吃地道的棒子烤肉。”奉命前来点菜的如意面无表情的说道。
但如果仔细去看,就能现如意提起棒子烤肉时眼睛飞快的亮了一下。
若棠有气无力的点头道:“知道了。”
……
“王妃,王爷今晚要吃倭国料理。请您多准备些,上回王爷没吃饱。”
若棠抽着嘴角道:“知道了。”
……
“王妃,王爷今晚要吃海鲜汤锅,一会有人将新鲜海鲜送过来。”
若棠习以为常道:“知道了。”
看看,她这个王妃不但沦为了驯兽师,现在还成了他湘王爷御用的晚膳厨娘。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悲催的王妃吗?
若棠哀叹了一会儿,认命的开始准备起来。
虽然清秋院地处偏僻人又少,但是湘王每天晚上光临清秋院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
邓侧妃自若棠分了她的管家权后,她割地赔款忍着屈辱才没让秦氏与刘氏将管事权全分了去。如今府里三人,秦氏分走了厨房与花圃,刘氏得了针线房与洗衣房,她则将库贮与账房牢牢捏在了手心里。
虽然如此,秦氏与刘氏没少给她找麻烦添堵,今天要开库房拿这样,明天要账房带上账簿盘查清账,虽不至于让她焦头烂额,到底还是因此疏忽了许多事情。
尤其那两个贱人得势后,见王爷对此种情形没有意见后,愈的嚣张得志起来,以前对她服服帖帖的奴才竟也开始巴结起了那两边,对她是愈的怠慢了起来。
也因此,湘王天天光临清秋院这件事,才会到现在才传到她耳里。而这个消息,还是秦氏与刘氏二人给她带过来的。
显然秦氏与刘氏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不高兴。
邓侧妃慢慢端了茶水来喝,瞥一眼将手帕都揉皱了的秦氏,“当初我是如何说的,王妃又不是傻子,白白将中馈交给两位妹妹,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秦妹妹还笑话我想多了,刘妹妹也道王妃不是那样的人,现在可好?两位妹妹忙得分身乏术,无形中自然就怠慢了王爷,王爷可不就选了最闲的那个去处?”
她笑意凉凉,“我可是记得,王爷以前最爱去秦妹妹屋里。不知王爷有多久没去过凝香斋了?”
邓侧妃气鼓鼓的瞪着她:“幸灾乐祸什么,王爷没去我那里,难不成还来了你这里?”
“自然不曾。”邓侧妃依旧不紧不慢的火上浇油道:“如今咱们王府最炙手可热的,可是王妃。王妃还真是好手段,先抛出中馈令你我三人争得头破血流,而她趁势攻占下王爷的心,待到王爷将她当成心尖尖上的人后,再夺回中馈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说不定到时候她看咱们姐妹不顺眼了,再将咱们扫地出门也是有的。”
秦氏咬牙,一掌拍在几桌上,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跳。
刘氏却若有所思,淡淡道:“侧妃娘娘是上过玉牒的,王妃赶谁走,也是动不了你的,你又何苦拿这些话来刺我们的心?王妃本就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唯一的妻,她身子骨不好,王爷常去看望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邓侧妃微笑起来,刘氏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共事这几天下来,她早已现,此人城府心机不可小觑。
“王妃身子骨不好?刘妹妹这是从何说起?我可是听说王妃每天晚上都亲自下厨做饭,她做的饭菜王爷爱吃得很,这一个多月下来,竟是一顿都没有落下过。照此情景下去,只怕有朝一日王爷连府里还有我们这么几个人都要忘记了。我无所谓,反正我是上了玉牒的,王爷就算忘了我这么号人,王府也会供养我到老。就不知道秦妹妹跟刘妹妹到时要如何自处?”
……
邓侧妃这番挑拨不可谓不凑效。
秦、刘二人都意识到,管事权很重要,但王爷更重要。
尤其她们跟邓侧妃还有身份上的不同,又没有子嗣傍身的话,将来王妃真要将她们撵出去,可真要哭都没地儿哭了——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毕竟她们身后的家族都不容小觑——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于是这天傍晚,清秋院迎来了除了湘王的第二拨王府成员。
秦氏与刘氏都打着关心王妃身体的旗号来的。
到了清秋院,果见一筐筐的新鲜海鲜正从角门运进来,清秋院唯一的丫鬟采青正中气十足的指挥着运送海鲜的仆人们小心轻放。
若棠刚从酒窖出来,她见送来的虾蟹太多,这一顿根本吃不完,便取了花雕酒出来,打算做些醉蟹来吃。
一抬眼就见秦氏与刘氏正站在院子里,不由得皱了皱眉。
秦氏二人也看到了若棠,忙迎上前来,秦氏利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亲热的笑道:“今日风大,您身子骨不好,怎好出来吹风?我扶您进去歇着吧。”
说着,不由分说将若棠送进了房里。
刘氏紧跟其后,“娘娘,厨房那边吵吵闹闹的,怕是影响了您休息吧,我这就去教训教训他们,免得他们扰了您的清静。”
说罢,也不等若棠回应,便往厨房去侦查情况了。
若棠一见这两人,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人都来了,她也无可奈何,只好道:“静养了一个月,大夫道寻常走走没有大碍的。秦妹妹今日怎么得空过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