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喜庆的事,本宫怕是无缘参与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笑吟吟的拉起若棠的手,微微扬起的脸上竟带着期待与仿佛卑微般的祈求,“本宫出来的急,身边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对镯子倒是跟了本宫几年,便送与你,当是本宫提前祝贺你吧。”
说着,就要将自己手腕上那对赤金长命锁的镯子往若棠手上套。
她看着若棠的眼睛,依然是那般楚楚可怜哀哀乞求的模样。
但她的手,却死死的抓着若棠的手。
若棠从来不知道,淑贵妃这般看似纤细的一阵风都似能将之吹走的女子,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被她捏的很痛!
仿佛手骨都要被她捏碎了一般。
若棠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实在有些毛,口中谢道:“这镯子太贵重了,我实在受不起,娘娘还是……”
一边忍不住要将手抽回来。
谁想她才用力,淑贵妃却突然卸了力道。
若棠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淑贵妃已经惊呼一声摔跌在地了。
随即响起的,是老嬷嬷高八度的尖叫声,这异样的尖叫愣是将若棠的心叫的狠狠一颤。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一边伸手要扶淑贵妃,一边不敢置信般的指责若棠道:“沈姑娘,你怎么能推娘娘呢?娘娘好心好意要赏你镯子……娘娘都低声下气的求你了啊,你还想怎么样?”
若棠看着眼前这闹哄哄的一幕,又看着闻声迅速冲过来的皇甫神医,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是这样。
皇甫神医已经紧张的到了淑贵妃身边,清瘦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心疼:“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摔倒了?”
淑贵妃自然低着头扮着可怜兮兮的受害者的形象,老嬷嬷不负众望的指着若棠,义愤填膺的大叫道:“是她!是沈姑娘推了娘娘,娘娘才会摔倒在地的!皇甫神医,您快给娘娘瞧瞧,可有没有摔伤哪里?”
淑贵妃忙摇头,按住皇甫神医急切的想要检查她脚踝的手,“我没事,都是老嬷嬷大惊小怪。你不要怪沈姑娘,她也不是故意要推我的。”
她不这样说还好,她的话才落下,皇甫神医冰冷的眼神就朝若棠看了过来。
若棠平静的看着他,她并不辩解,因为她知道此时辩解除了惹怒皇甫神医,根本没有别的用处。
果然皇甫神医看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除了平静之外,连惊慌都不曾有时,微微皱了皱眉,便冷声说道:“你走吧,往后不要再来了。”
若棠闻言,微微低下头,勾起嘴角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着什么人,她屈膝对着淑贵妃行了一礼,“娘娘您觉得累吗?”
淑贵妃心头一凛,脸上却是茫然无措的神色。
若棠看着她伪装的毫无半分破绽的一张脸,“无时无刻不在殚精竭虑的算计,算计身边可以算计的任何人,包括真正关心你疼爱你的那些人,您都不累吗?”
不等淑贵妃说话,若棠又对着皇甫神医行了告别礼:“大叔,您多保重。”
……
待淑贵妃的车驾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街道尽头,两个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从别人家门口的石狮子后边冒了出来。
“姑娘,咱们到底要做什么啊?”被晒得蔫头耷脑的采青抹着汗珠跟在若棠身后,“皇甫神医都将咱们赶出来了,就算咱们现在回去,皇甫神医肯定不会再让咱们进屋的。您难道没有看见方才那贵妃娘娘污蔑您时,皇甫神医看您那眼神呢?”
“我又不瞎。”能看不见吗?
“您既然都看见了,还送上门去让皇甫神医收拾您不成?”采青愈的不解了。
“我还有些话忘了跟大叔说,怎么着也要说完了再走。”
“皇甫神医不开门,您也进不去啊?”
“他不开门,我不知道翻墙进去啊!”若棠一副擦拳磨掌的模样,然而一看到眼前高高的围墙时,她看看采青,又看看自己,顿时也蔫了,“还是叫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