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鬼市和那人约定,他若算错把镜子分文不取送给我,当时我想着吃什么总该是我能确定的,所以才答应了他,现在看着桌上的菜一时间不知所措。
西湖醋鱼!
正是那人给我算出来的,我之前以为是一个菜,没想到那人居然把今晚谭姨做的所有菜都算出来。
“怎么了?”韩煜见我筷子悬停在餐桌上,表情震惊的样子,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问。
我把他和云杜若走了之后和那人的约定告诉了韩煜,他听完手中的筷子也停住。
“那人绝非寻常人,字字珠玑一语中的,相术造诣堪称登峰造极,你怎么能如此侥幸和他赌这个,现在倒好,你不但镜子没赢回来,你还欠他一个约定,我看你怎么办。”
“管他呢,反正我提前说过违法乱纪杀人放火的事我不做,他让我把镜子的主人带回来,大不了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我深吸一口气回答,现在我倒是没想太多其他的事,之前他一开口就是五指掐算天下苍生,一卦谋定万代江山,多少有些让人认为狂妄,但现在看来,现在看那人真是厉害。
在鬼市云杜若以愿字问事,云杜若问的是案件的进展,那人说她今晚会遇到死人入房,让云杜若务必小心,他能掐算一切,想必今晚真有事生,我心里暗暗对云杜若有些担心。
“杜若,你手腕上的手链挺漂亮,谁送的?”谭姨的目光落在云杜若的手腕上,因为带着风铃手链,她轻微地动一下手链都出悦耳的铃声。
云杜若脸一红这才意识到手腕上的手链,羞涩地抿着嘴。
我见云杜若一时语塞不好意思回答,连忙帮她解围。
“给姜局买礼物的时候,我见这手链挺别致就买了送给她。”
“怎么,这还有情况啊,你们姜局回来还给我说,宋迟刚结婚,局里下一场婚事怕是快了,我还说他乱点鸳鸯,没想到他还真说对了。”谭爱萍看看我和云杜若意味深长地笑着。
没看出来一向严肃的屠夫居然会说这些事,估计是他和谭姨在家闲聊无意中提及,没想到让谭姨说出来,屠夫多半是看见云杜若脸红的烫岔开话题。
“天启,别闷着不说话,随便点怎么现你这么拘谨……你怎么还戴着手套,你谭姨可是你们同行,也没见她像你这样。”
“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了。”楚天启端着碗埋头很平静地回答。
“当法医辛苦,门道里的事外人都不清楚。”谭爱萍给我们夹菜,特别笑着对楚天启说。“天天对着死者尸体没有极好的心理承受力是扛不下来的,我经常对你们姜局说,法医工作虽然不在第一线可最辛苦也最繁琐,让他多关心和照顾法医,我是过来人里面的辛酸我懂。”
“说好回家不谈工作上的事,怎么你现在谈起来了。”屠夫吃了口饭很无奈地抱怨。“我也没催过他们,知道他们自己清楚该做什么,只是这案件实在太棘手,上面已经开始重视,再不破案我也不能向上面交代。”
“向忠义是谭姨的同学,对于向忠义这个人的了解都是从档案上了解到的。”云杜若看看谭爱萍很认真地问。“谭姨,您说说这向忠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挺好的一个人,他这个人内向话不多,性格有些怯懦吧,被人欺负也不像其他男生会反抗,总是选择隐忍。”谭姨想了想对我们说。“大学后好像好了一点,他去山区支教前我还见过他一次,当时我记得他在等人,说是他的同乡,看他性格变得开朗。”
“那后来呢?”我接着问。
“后来就没联系了,我当法医后再一次见到他是在司法局,当时他已经从山区调回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平步青云,或许就和他的性格有关,不温不火也不和人计较,这样的性格为官按理说不合适才对,可他偏偏官运亨通,居然爬到厅长的位置上。”谭爱萍细细回想一下说。
楚天启一直埋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看的我都心急,屠夫在旁边催促他多吃点,韩煜就好的多,自来熟很快就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便。
饭后云杜若帮谭爱萍洗完碗,大家坐在一起闲聊,谭爱萍拿出几颗药递到屠夫的面前,屠夫嫌弃地皱着眉头。
“吃,吃,你就定时闹钟,准点就知道让我吃药,一顿不吃都不行。”
“就你那血压再不控制好,指不定哪天就冲上去,我退休在家这么久天天也无聊的很,还等着你退下来和你到处走走。”谭爱萍把水递给他命令的口气。“我可不想你坐到轮椅上,我可没那精力服侍你。”
屠夫在家被谭姨管的服服帖帖,屠夫吃完药也摇头苦笑。
“说起来也怪了,当兵那会手下百把好人被我管的服服帖帖,向来说一不二,没想到遇到你们谭姨,在家里我就没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