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秘密军（2）

2018-04-15 作者： 燕垒生

三 秘密军（2）

“还不知道，看分派吧。”杨定远说着，又压低了声道：“霍大哥，下车时，请您多关照点，让思华好下去。”

“放心啵，没啥事，你看这通乱。”

霍敬奇扬了扬下巴。的确，车厢里真是乱糟糟一片，每个人都在整理着东西。在伊尔库茨克要停好几天，有些人就在附近做事了，有些人却还要到更远的地方去。杨定远不知道自己会被分派到哪儿，见思华从上铺下来，他扶了她一把，小声道：“下车时，你走在我身后头，见情况就走。”

思华现在穿着小霍太监的衣服，比在赤塔上车时干净多了。她看着杨定远，小声道：“杨大哥，真谢谢你。”

“要谢，你得多谢谢霍大哥。”

思华看了看霍敬奇，霍敬奇大概想起先前诈了她两个葵花饼的事，倒有点不好意思，挥挥手道：“得了，下车时小心点。”

“霍大哥，谢谢你。”

这些天杨定远跟她学俄语没学到多少，她跟杨定远学汉语倒是很有进步，现在说话流利多了。霍敬奇听她这一说，第一次有点不好意思，大概有生以来也从没有人这般真心感激过他。他干笑了笑道：“猴崽子，一个人在这儿，万事都上点心。”他也没跟思华说什么话，思华更是每天缩在小霍太监脚后，直到现在霍敬奇也不知道她其实是女孩。杨定远见人们都已经在下车，这时候正是最乱的时候，便道：“走吧。”

他们挤在人群中往车下走，车站里也是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伊尔库茨克一向是俄国地界了，没想到这地方的中国劳工也有不少，单一个车站上就有不少。他们刚一下车，杨定远正要领着思华离开，却听得有人喝道：“别乱走，在这儿集合！”

这声音很粗。杨定远扭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个又高又大的老俄国人，长着一头的黄毛，连胡子都透出金光来，可说出来的却是一口地道的汉语。他怔了怔，那老俄国人喝道：“说你呢。劳工营的，过来。”

看来暂时还走不了。杨定远也没回头，小声对身后的思华道：“走吧。”心里却不禁有点的忐忑。难道思华被人发现了？思华也胆战心惊地跟着他走过去，却听那老俄国人已转向另一边，大声道：“劳工营的，先来这边集合，别乱走。”

他长得高鼻深目，满脸黄毛，说出来的中国话又如此地道，劳工看得都觉得稀奇。那老俄国人倒是见怪不怪，一边吆喝着，一边四处指点。这一趟车上的劳工有好几百人，围到一处有一大堆人，大多背了大包小包。那老俄国人见人集合得差不多了，大声道：“大家伙都到了么？你们刚来依尔库茨克，这两天都不要随便走动，马上会有人来带你们去做事的地方。暂时没事的，白天可以出去走走，晚上仍回火车集合。”

一听仍要回火车上，人群中有人叫道：“还要走么？”

老俄国人一瞪眼，喝道：“俄罗斯不比你们中国，地方大着呢。你们来了，丑话先说在前头，一不准做违法的事情，二不能随便去找做工的地方。还没分派的，每天都要回车上点名，要是有人偷跑，逮住就罚一年的苦役，知道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