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林婉玉
2018-04-15 作者： 诺若溪
第十三章 林婉玉
那天在陈家见到的那个神秘女子突然来访。她来干什么？我不明白她的来意，奶妈问我来者何客？不愿意见就打发她走，我拉住了奶妈。看她面善也不像坏人，我还是接见了她。她倒也直接，开口便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女子，一件紧身旗袍显得格外地消瘦，身材阿罗多姿又轻如燕。我放下茶杯：“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便讲了她来的目的：“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是为叔琛而来的，我需要你的帮助。”随即讲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十二岁那年，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我躲在柜子里，目睹了父亲逼死母亲的场面。那个场面我记得清清楚楚，时间仿佛延长那一刻，那一个场面。所以我们会是盟友，我恨林家的人。林家上下每一个人都是那样虚情假意。”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内心里带着清冷的恨，让人不由自主地生起一丝怜悯。“从那年起，我就筹划着离开这个家，我把恨埋藏心里。在母亲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些书信。原来我外婆和外公还在人世。十六岁那年，也是你认识叔琛那年吧。那一天是陈家二少爷回国的庆祝party，我们全家都去了。于是我也换上了他们给我的礼服，我对他们说肚子不舒服，稍后才坐上了司机的车，到陈家不远处，陈叔琛配合着我悄悄把我送到了车站。就这样我离开了少年时的恋人。那个时候恨让我忘了一切，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在上海外婆家住了近两年，前一个月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月，我悄悄回苏州看望我娘亲。又与他见了一面，才知道他跟我大姐已经有了婚约。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放不下他，外婆也说我到了待嫁年龄。我知道他是爱着我的，所以我决定留下来，不回上海了。”我不明白可以帮她什么：“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你好好跟林老爷说。这事主要关键也是林家，你们在一起可能性极大。”“不，我不愿意回到林家，我宁愿跟随母亲的姓，宁愿别人喊我姚婉玉。我跟林家没有任何瓜葛。”她那么大声地说着，吓坏了庭前偷食的麻雀。
我不敢再提“林家”二字，它像一颗火药随时会引发她的恨。如果没有恨，她的童年不会这样惨淡吧。她接着道：“如果你让你母亲争取不取消那门亲事，叔琛跟我讲过，陈老爷没有放弃与饶家的联姻。”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难怪母亲没有去陈家问个明白。陈叔琛也我跟他的事都告诉了她吧。她跪在桌前，求我：“饶小姐，只要你还同意嫁给他，这样我大姐林婉婷她就没办法嫁进陈家。”我恍然大悟，让她代我嫁进陈家，只是这样真的可以帮助她吗？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是陈叔琛的幸福不是我可以成全的。虽然我恨过他，可是身边已经有那么多悲伤的事，我还是希望幸福的人可以多一点。于是说道：“我愿意成全你，也愿意帮助你，但是你也知道陈家为什么与林家联姻，晚上我会向我母亲说的。”
我急忙来到陈家，没见到叔琛，倒见到了陈二少爷。不是下人喊他小叔，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地痞流氓闯进来了。卷乱的头发，满脸的络腮胡子，嘴里还总是叼着一根烟。他一副献殷情的样子：“姑娘，感觉我们在哪见过啊。”我十分不愿意搭理他，便说道：“上次我落水，你大哥将我救起时见过的。”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是那一次，应该很久以前，你的这双大眼睛我是见过的。”我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听到叔琛回来，便直接奔向他书房。将林婉玉，不，是姚婉玉的事跟他说了。没想到陈叔叔恰好听到了，他走进书房说：“大叔，你自己做决定吧。如果你能说服她回到林家，倒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年轻人的感情我也不反对：“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消息，我便告诉了婉玉。可是谁知道她态度坚决怎么也不愿意回到林家。感情的世界总是这样复杂。
晚饭的时候，我向母亲提起，一直以来不敢开口，怕伤了母亲的自尊。还是忍不住好奇：“陈家与林家婚约没有取消，可是我听说我们家还要与陈家结亲家，是真的吗？”母亲看了我一眼：“好好吃饭，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以后嫁出去了要注意点，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多问。”生冷的语气，感觉我就是领养的，甚至还不如平常人家领养的孩子。奶妈见我撅起嘴巴，私下里忙安慰我，陈家我是嫁进了的，做好心理准备。她们两个都这样神神秘秘，我猜不透，只有一个更坏的结果，那就是当小妾了。只要能帮助婉玉，当就当了，希望对她而言是一个好消息。
他结婚的那天，我没有去参加，而是跟她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为我们共同爱过的人心碎。酒过三巡人肆意。她哭着说：“十六岁岁那年，我苦苦求他带我离开，他说不能抛弃父母不管我没话说。前几天我求他跟我私奔，他也拒绝了。我明白他放不下他的家人和事业。如今呢？我求他不要娶我大姐，娶谁都可以，我都不会怪他。可是他没有，我同意了回到林家，他也没有同意娶我。我恨你，陈叔琛。”
我明白她的难受，我又何尝不是呢。他明明心里爱着其他人一早不告诉我，让我一个人傻傻的爱。我在他心里只不过是充当临时的爱人。我也喝得烂醉：“最伤心的人是我，至少你还可以替我嫁入陈家，还可以再续前缘，可是我呢？到时候只怕要被我母亲赶出家门了罢。做一个流浪儿。”她听了哈哈大笑：“来，再喝，明天醒了，什么事就都忘了。”
悲伤只留下疲惫，我们累了，后来小虎哥把我背回了家，他们家酒店可真多，随便进去一个就是他家的，他在那傻呵呵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