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决战时刻

2018-04-15 作者： 顾西决

第九十八章 决战时刻

高层军事将领会议结束，大军兵分四路，司马翎亲率神锋营和大部军队，童吹吹和独孤我各率五千人马作为侧翼，在暮色里浩浩荡荡向着宁城进发，司马寒江则率领两千人留驻海滨，继续监视离伤城的动向。纳兰轻音早于午时独自悄然离开地下宫殿，凭着方慧给的那个雪城特使令牌，经过一番盘查和问询，过了关卡进得宁城后，高价买了快马，即刻策马西北方，朝着夕照城一路驰骋而去。上次武灵鹤失职，使得俘虏被救一事竹定南知晓了以后，武灵鹤受了重罚，因此，现在宁城即便是城南，守卫也十分森严。另一员将领赵长安在得知武灵鹤对待俘虏的残酷手段后，也曾谨慎委婉地向竹定南谏言说：“二皇子，我们的一些将领对待俘虏的法子，尤其是对待那些自愿投降的俘虏，手段太过残忍了，这样，恐怕只会引起叛军拼死抵抗，于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竹定南听后神色不悦，冷冷地说：“这些，难到还得你来教我吗？一群流寇草莽，有什么可怕。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手段，越残忍越好，我要看让他们在恐惧，绝望与毫无希望的煎熬中，慢慢耗尽，逐渐崩溃，最终一个不余全部杀死。要让世人看清楚，背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赵长安自此沉默不语。

浓云隐去，暮色清冷明亮，竹定南正在后园赏梅，忽有士兵来报说敌军压境，竹定南气定神闲地说：“传令下去，加紧戒严。哪怕是一只鸟也不许飞进城墙内，否则，必将严惩不贷。”说吧，继续观赏满院热烈盛放的梅花，幽香满园。晚饭过后，他进了书房，批阅一阵折子，然后起身漱过口，揽着如花似玉的没人进了卧室。他住这座院子，地处这个县城的中央，是一个外来富商花费巨资所见，那死后没有留下后人，财产和住宅都被当地恶霸强占了去，竹定南率军撤到这里后，将这个院子征用了，还将惯爱仗势欺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几个恶霸给看砍头了，满城人为此欢欣了好一阵。竹定南自驻军宁城那天起，就严令禁止任何士兵以任何理由骚扰百姓，违令者杀无赦，他还责令县臣将宁城赋税降低，老百姓每年只需上缴收成的十分之一即可。他所作的这些事情，在宁城，得到了热烈拥护，老百姓感念得涕泗横流，乡野街巷，不乏为此而捐资修庙建祠的。他亲善爱民的声誉，也在民间广为流传。很多乡下青年，因为闹饥荒而大老远自北方各地赶来宁城投军，竹定南的军队着实在短时间内壮大了不少。宁城面积非常广大，这座院子坐落靠北，所以整个晚上，竹定南都徜徉在温柔乡里，尽情贪饮着年轻女子身上的青春和欢乐。

被困的这段时日，尽管处境艰难恶劣，但司马翎始终在加紧备战，让士兵砍倒大树，制造了很多大型投石机。这次攻城，最先就是由部分神锋营战士将投石机推到距城墙十几丈远的斜坡上，将源源不断搬来的大石块，纷纷投向城内，巨石砸中厚而坚实的长了青苔的古旧城墙上，冰块碎裂，碎石蹦起，发出声声闷响如雷。石炮射程范围内的一些岗哨被砸毁，守卫士兵或匆匆逃亡，或直接被砸得血肉模糊，从城墙上直落下去。敌人攻势如此猛烈，赵长安在指挥台上来回走着，内心焦躁不安，敌军的投石机上装了木制盾牌，弓箭虽然能够射到，但因距离太远，箭矢余力不足，无法穿透木制盾牌，敌军炮手远不可及，总是有恃无恐，近乎疯狂地把石炮投过来，肆无忌惮，密如冰雹。竹定南下了死命令，苍蝇飞鸟都不许进城，可是，敌军已经借着石炮掩护，另一队人马抬着云梯朝着城墙迅速靠近了。继续派往城墙上的士兵，要么畏畏缩缩不敢向前，要么一上去就又被密集的石块砸伤砸死。敌人的云梯应经架上了城墙，眼看就要有人拼命爬上来了，赵长安继续命人上城墙抵挡，加派弓箭手，在石炮射程范围外将箭头瞄准城墙。往云梯上攀爬的士兵被石块砸中的也不计其数，爬上城墙了的，也立刻就被弓箭射下墙来。缺口暂时堵住了，但城墙下的人还在不顾一切地往云梯上攀爬，前仆后继，尸体在墙角堆成了小堆。雪被染红了颜色，天上的月亮倒映在护城河狭窄的冰面上，像是一张幽灵的脸。天上，月亮四周围着青褐色的云，像是苍茫暮色中绵延的群山。

城南，童吹吹率军驻扎在离城墙很远的一块平地上，烧起了篝火，意在牵制住武灵鹤，减轻司马翎的攻城压力和困难。任凭武灵鹤在城内怎样大喊大骂，童吹吹就是不派兵攻城。武灵鹤气得顿足捶胸。一堆士兵在附近一个泥潭里捕获到三只大鳄鱼，宰杀来割小了再窜上一根根木棍，多日不见肉味的士兵们，吃着肉了，欢欣鼓舞在火堆旁喝着酒跳起舞唱着歌，月亮在云朵间游移，光芒洒在无限天地间，寂寞苍凉冷。黎明前，终于有人爬上城墙，纵身扑进城内去，但因人数实在太少，很快不是被射杀，就是被冲过来的人砍到。虽然战前动员时，童吹吹曾允诺，攻陷宁城后，准许各位士兵在城里洗劫三日，绝望无助的士兵们，为着幻想的财富和女人，都在拼命，可城墙太坚实了。

草海之上，晨光倾洒，离伤城的船队还是静静的漂在海上，不远，也不近，似乎还是原来的位置。小红已经醒来，离伤城还在睡梦中，肩膀露在被子外面，一只手搭在小红纤细的腰肢上。那张沧桑的面容满布皱纹，额头冒着秘密的汗珠。“他又在做什么样的恶梦了呢。”小红心想。“不——”小红正将被子小心翼翼拉了盖住离伤城肩膀时，离伤城惊呼着醒来了，右手紧紧扣住小红的手腕，用劲得她疼痛了微微蹙起眉来。“大人，你又作恶梦了。”小红发现离伤城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是啊，”离伤城松了一下神情，痛苦地说，“又是那把匕首！”小红好奇地问：“什么匕首呀？”离伤城沉默很久，才慢慢说：“最近几日，我总是在梦见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有时朝我尖叫，有时朝我咧嘴怪笑，深渊似的血盆大口啊那是，有时候是直接从天上掉下来，直插的的头顶，我忍受着恐惧却无法避让。”小红轻声说：“大人一定是太累了。”

离伤城闷声不响，起身好衣服，很快上了甲板，小红也跟了来。离伤城回过头来，望着小红说：“对了，你不是去看过卓浪吗？以后你还可以经常去看他，无论他需要什么，你都可以带去。”小红高兴的像只雀跃的小鸟：“大人说的，可是真话？”离伤城楼主小红的柔软的身子，温柔地说：“当然是真话。”小红毫无遮拦地说：“以后我可以常去看卓少侠，太好了！”离伤城看着无边海水在波动，梦呓似的说：“你不但可以常去看他，甚至这副百媚千娇风情万种的身子，你都可以给他。我知道喜欢他，女人都喜欢年轻英俊的男子，我不会怪你，但是，”离伤城紧接着语转冰冷：“你得想办法，从他那里打听一个叫凌姑娘的、和一个叫令狐谚语的独眼老瞎子的下落。”小红说：“是。奴婢一定尽力。”离伤城笑着说：“我相信你会的。”

此时司马翎已发动了第二轮攻击，童吹吹在派人在附近树林里砍到许多苍天古木，司马翎连夜命人将那些修整好的巨树搬来了，在石炮的掩护下，一千多个人举着好几百棵木头冲向城门，将木头重重撞上去，这下赵长安慌了神，一面亲自指挥军队应敌，一面派人将军情快报竹定南。不出几下，厚重的大铁门就被撞出一条缝来，在几下，铁锁就被撞毁了。独孤我即刻率军杀在前面，冲破城内人墙，后面军队紧接着不要命地往城里冲，短兵相接，杀得血肉模糊。赵长安派来结成人墙死守城门的军队很快就被冲散，城内一片混乱。独孤我提着铁拐朝赵长安直杀过去，司马翎命令周杨率神锋营进城后首先抢粮食和衣物，这一仗城门虽被攻破，却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他按童吹吹先前的建议，为可能的失败先作好了打算。有了食物和衣服，才可以在这冰天雪地里继续战斗下去，才可以东山再起力挽狂澜。果然，很快竹定南和武灵鹤的援军就到了。血腥杀伐更加激烈，胜负之数也渐渐明了。

童吹吹攻破城南，逼迫武灵鹤迅速回防，司马翎深知不能够长时间硬拼下去，待得神锋营抢到足够粮食搬运出城外，他就立刻下令撤退，周杨将粮食等交给部分军士押运，他率领着神锋营神勇无比的将士杀回来，阻挡敌军强大的反扑之势，为整个撤退的军队断后，也是且战且退，不住往斜坡上撤。竹定南被惹怒了，不想再用拖延战术，挥军紧追不舍，直把司马翎逼回原先占据的山头。司马翎凭借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暂时守住了阵脚。竹定南命令军队在山脚下扎下营来，这一次，他决心要给司马翎以毁灭性的打击，真正决战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