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就回去忙吧。看丹丹睡醒没,叫她起来吃饭。”
杨丹丹用小手揉着惺忪的双眼“叔叔。你没睡觉呀?”
陈由红边给她整理衣服边说:“这张床有你这个小公主和那个大公主睡,我只好在门口站了一夜的岗,当了一回解放军叔叔。”
杨丹丹对她妈妈说:“妈妈。叔叔一夜没睡,多辛苦。你怎么不跟叔叔换着睡?”谭小莉应付她女儿“叔叔身体好,你看他站一夜精神还是这么旺。快洗脸了吃饭吧。”陈由红心想:这么骗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多么羞愧,但怎么解释更好呢?他也没有找到更好的答案。
吃过早饭,陈由红骑着他的飞鸽牌自行车回到学校。翻开他的《地图学》专心的研读。一旦进入学习的状态,陈由红就能做到心无旁骛。沉重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居然没有分散陈由红的注意力,有人敲门“陈老师。你的父亲来了。”陈由红忙起身,父亲已经推门进来,陈由红调到清河乡中学后,父亲还没来过,不知道他住的地方,刚好在校门口遇到廖保清老师,就把他的父亲领来了。
陈由红的父亲已经六十一岁,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任谁也看不出有六十岁。锃光瓦亮的脑门和炯炯有神的眼睛都昭示着他的父亲是一位智者。
“爹。你怎么来了?”陈由红面对一向严厉的父亲,显得有些拘谨。
“你有两个月没回去了,你妈不放心,要我来看看。听说你到省城学习了,几时回来的?”父亲虽然严厉,但他对子女还是很关切的。
“出去学习了一个月,本来是准备回去看看的,又有别的事耽搁了。妈还好啥?”陈由红一边跟父亲说话,一边把茶水递给父亲。
“你在外地学习,花销肯定大,你妈担心你没钱用,要我给你送点钱来。”他父亲说着,就从随身携带的黄色帆布口袋里,摸出二百元钱递给他。陈由红非常感动,他们家兄弟姊妹八个,家大口阔,父母挣钱殊为不易,家庭经济并不宽裕,还惦记着他这个已经拿工资的儿子,他的眼睛湿润了。
“爹。这钱我不要,弟妹们读书要花钱的地方多,我自己的工资够用。按说,我现在应该帮家里负担一些困难才对。”陈由红坚决没要父亲的二百元钱,他还有一个弟弟在读高三,一个妹妹在读高一;父亲改革开放后在家里开了个小诊所,经济状况比以前有所好转;但父母靠勤巴苦做的生活,不可能挣到大钱,陈由红心里明白。
陈由红的父亲和爷爷辈虽然家道衰落,但祖辈有显赫身世,世代为医,家资丰厚。他的老家位于小秦河的发源地大银嶺山脚,小地名陈家湾。三面群山环绕,植被茂密,两山之间一条小溪即为小秦东沟,自北向南汨汨流淌。翻过大银嶺就是漳河,隔漳河与荆门市相望。迁始祖以他独到的眼光,选择这一方风水宝地,作为世代繁衍生息之地。据光绪御极初年,族人编写的家谱记载:“始迁祖陈绅,任宫廷御医二十年,后受宫廷争斗牵连,辞官。举家迁移至此。”自迁始祖落户小秦东沟至陈由红的父亲是第十代。祖宗迁来之后,因家道殷实,于是置产丰厚,大兴土木,请了著名的建筑师付在大银嶺山脚,建造三栋青砖大瓦房,它飞檐高翘,山墙昂立,颇有气势;用青砖砌成,门窗雕刻精美,美工独特,布局别致。成为高安县独一无二的古居。
祖传的众多医书,在文化*革命他父亲挨斗的时期,被洗窃一空,仅仅剩下一排排古旧的药柜和少量的家具。那排古旧的药柜陈由红的父亲如今还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