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与小白龙以及众人同时向声源处看去,只见此时月光普光的白玉石阶上,一身着淡黄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翩然而下,年轻男子身后跟着一十五六岁眉目木勒冷静的少年,萧建。
众人见到那黄衣男子,心下同时一震。那人是这秋夜之中的春风,拂过水面,激起层层涟漪,清净而又让人心头百转千回流连。
那公子年约二十又八来岁,面目俊雅绝世俗,眉目如画墨生成,一双凤眼添柔美,五官轮廓朗乾坤。纤长匀称的体态既无瘦弱,着一身淡黄色轻衫,仪态风流雅致。
如临五湖烟霞,周身光辉琉璃;似置云蒸霞蔚,满园春色盎然;仿若踏云逐月,步步潇洒写意,如纸上作画,让人挪不开眼。
五根纤纤手指夹着一把漆黑如墨、中间却画以白色残月的折扇(此根据为折扇起源于南齐一说)向人群中漫步过去,俊面含笑。
在场人无一不是痴痴凝视着中间那黄衣公子,尤其是各路家眷如同心跳停止,似乎随时都会窒息在那黄衣公子柔和灵动的目光中。
“沐公子,你来了。”宇文泰大步上前一步恭敬道:“为对付这妖女,今天多有怠慢,还望海涵。”
“晚生在贵府多有打扰,幸得先生热情款待,自是感谢。”沐月欠身行礼以示恭敬,浅笑回之,如是明月,又似清风,柔目淡然无波扫向小白龙,不明眼中笑意,但却未说话。
“我道是谁,原来是南边那位。”小白龙满脸堆笑地盯着沐月,似乎要将这一生的笑容都给笑尽,笑完。
将头前一伸:“为甚麽不说在嵩山之顶,你的‘桃花月’败给了我的‘凤吹雪’呢?”
沐月轻轻一哼,只是连着“哼”声音都美的让众人都不敢出声呼吸,生怕淹没了这一声笑。
可他终究是温文儒雅的沐月公子,丝毫没有因小白龙这话而觉得损伤了面子,玉手纤纤打开折扇,眉目淡扫上面那弯残月,“某个骗子施展奸计分散别人注意力而赢了那一仗,不然沐月怎会输呢。”
明明是嘲讽之言,却被沐月公子说地清淡随意,完全不觉得责怪于小白龙,利落收起扇子,抬头凝视着月下斑驳的小白龙。
“如果沐月未记错,十年前,某个人第一次慕名而来到沐月的水榭,上门挑战没有打赢,又才用了这种骗人的方式赢的第二仗。哎……还在我的水榭中蹭了那么多年的饭,啧啧。”
知道沐月说的是自己,小白龙毫不羞愧地仰天一声笑,笑声在夜空中飘散开来,“啧,那是你傻咯,我说甚么你便相信了。”
想起那次相持不下的大战因眼前这奸诈的女人所骗而输,沐月心头有气却毫不在意,风轻云淡,深邃眸子落在她身上,眉峰微微一挑:“那你再试试,看本公子是否还会输在你这狡猾的女人手上?”
沐月话毕,四周沉默片刻,小白龙本一直眯着的眼睛瞪大,眼含惊恐,一惊一乍地盯着沐月公子身后。
“南边的,你看你身后,是朱伞儿,你的伞儿啊。”宇文泰、萧建以及所有人皆向沐月身后望去,左瞧又瞧半天却甚么都没看到。小白龙余光瞟一眼沐月,又大惊道:“南边的,你看,真的,真的是朱伞儿!你看哪!”
可任凭小白龙如何故作惊讶,沐月都不往回看,只是面色无波地盯着对面屋檐上的女人上演独角戏,可面色却不如方才的优雅,已是愈加冷漠
小白龙见真骗不了沐月,只得无趣,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自言自语道:“啧,三年不见真是长进了,这么快就从死去的记忆中复活过来了。”
“死龙!”没了先前那般沉默,此时的沐月虽毫无情绪,但不难看出他面色的难看和潜藏的愤怒。
小白龙自讨没趣,调侃着下方的男子:“你生气了?”
沐月敛起冷漠,双眸瞟一眼小白龙,声音冷地似乎是在提醒对面人:“小白龙,有的人一生只能相信一次,而你……便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