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以为他是见了自己这么大一块狼图腾而受了惊吓,颇是自豪:“对,这是我们突厥人的图腾!我乃阿那史觉非,是狼的后人!”
这青年人在听得阿那史觉非这豪气干云霄的话后身子不由一震,觉非本先以为这年轻人真是被自己这狼图腾吓着了,可再看他那惨白和魂不守舍的模样,又不像是如此。
“年轻人?年轻人?”
宇文寻笙霎时清醒过来,一手抓紧觉非的肩膀,眼神惶恐不定,闪烁飘忽:“你刚刚说甚么?你……是突厥人?”
“当然!”阿史那觉非傲岸说道。
“是不是……有这狼图腾的,都是突厥人?”
“不,马背上的民族都有!但民族不一样,狼图腾也不同。我们突厥的图腾可是独一无二的!”最后一句话被阿史那觉非说的大义凛然。
“独一无二?”
宇文寻笙冷笑着放松抓住阿史那觉非的手,面上没了刚才的紧张,却浮起些许冷笑和无奈。
“你怎么了?”
并不应他,宇文寻笙静默半晌,忽然仰天一声长叹,冷笑道:“那你……看看我的……”
双手奋力扯开胸前衣裳,露出一片白生生却刻着印记的胸膛。白嫩却宽大的胸膛面前刻画着一幅极其生动的狼图腾,那一双狼眼生动至极,似乎野狼随时都会从图腾上跳出来。
阿史那深绿的眼珠子大的几乎要掉下来。
是的,他看的很清楚,那狼图腾和自己身上的狼图腾一模一样!
心下的震惊难以言喻,瞪大眼睛顺着图腾向上看去,盯着面前年轻人那一张脸,他这时才注意到那一张棱廓分明的脸,那高挺的鼻管,那一双略微下陷的玻绿色眼眸子,与自己的族人是如此地相似。
不,他再仔细看那一张脸,那人的体态,确切地说,和年轻时候意气风发驰骋草原的自己是如此地相似!
宇文泰的儿子?宇文泰的儿子?狼图腾!狼图腾……
阿史那觉非心头的震惊是难以言语的。
同样的,将老人所说的事串联一下,再将这三十年自己的生活细细回想一番,再看着一幅想同的图腾,寻笙冷漠的玻绿色眼睛中不知何时起开始涌上层层水雾,紧紧盯着对面这个突厥老人。
他不敢相信!他还要质疑!他还要再确信一次!
“你是宇文泰的儿子?你……多少岁了?”
宇文寻笙嘴角突然扬起一丝冷笑。还好,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罢了,但却能揣测自己多大。
“二十又八了罢,如果……没猜错的话。”
“二十又八?那……。那你母亲是谁?”
“我的母亲……”说到自己心头最为深沉的痛楚,宇文寻笙哽咽道:“我问了二十多年,梦了二十多年,想了二十多年,却从不知她的模样,就连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没有母亲么?哈哈哈哈。”阿史那觉非仰面大笑,几乎能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便是那个人!自己那被人夺走的孩儿!
无论从外貌形态、年纪身世,又或是那一个同样的图案,还有因二十六年前那一场分离而来的相逢,一切都完美的吻合了。
宇文寻笙目光再次暗沉下去,他幻想过宇文泰不是自己的生父,但却不敢相信这个人,这个突厥人,会跟自己有任何的关系。
“你一个突厥人为何会被宇文泰在这里?我为何会跟你一样有相同的狼图腾!告诉我,我……跟你……”
“没有关系”四个字宇文寻笙说不出口,他又不愚蠢,同样的绿眼睛和异族人面目早让自己确定眼前这个突厥人和自己关系并不一般,还有他天生便对狼这种中原人所厌恶的东西心存好感,这并不是偶然。
“看来是老天要让我阿史那觉非报仇啊。”阿史那觉非大笑几声后,咽下口水,紧紧盯着宇文寻笙。
“你可知你一生为何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娘?为何宇文泰从不跟你提及你娘的事情?为何你跟我说你的身世时,你如此迷茫?为何说你的 年纪你却还要犹豫那么久?为何宇文泰隐藏了那么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