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这才发现沐月说话自己有些不受听,又想到他此话有玷污自己和影奴那纯洁友谊的意思,心头没来由一气,正要开口,云秋荞赶紧充当调和之人。
“小白龙,你有没有去秋先生房中看看?他昨夜在你房中待地晚,说不定累了,见你睡着便没告诉你。”
云秋荞本是好意缓和气氛,不想她此话一说,身边两个人同时用一种复杂眼光盯着自己。
云秋荞心头以磕,这才想到自己这话说地容易让人误会,赶紧解释:“没,我就想说秋先生回房了。”
沐月瞟一眼小白龙,眼中锋芒四射,随即又喝茶;小白龙扫一眼沐月,眼中愤怒交加,但随即边收敛了,快步跑到影奴住的玉池居。
正如小白龙所想,影奴半夜便离开了。房中空无一人,连床被都未动过,整齐划一,不难推测出那人根本就没睡觉。无力地坐下,却发现自己如此为难,可影奴何尝不是?
不经意偏首,那桌面上一封被压在茶壶下的信吸引了小白龙的注意。拿出信,正是影奴给自己的留信:
“慕月,
昨昔一会,见汝体态安康,潇洒如故。尚且无忧,吾心甚安。
奈何,生逢乱世,乃汝之悲哀,长于荒野,乃天之不公。
纵天纵奇才,命途多舛,汝终乃女子,不得已而为之。
北方柔然,芸芸众生,何以负你半生逍遥?
身归家国天下负重任,或得一山水逍遥白头人,慎择一而为之,再悔不易。
吾乃汝之挚友,此生再无二人。
唯望汝心之所钟,此生无忧,此世安乐。
另,汝之父,即吾之父。吾定相寻,如有音讯,必报之于汝。
影奴。”无骨的手指难以留住那轻飘飘的纸张,任凭它随风而去。
“影奴……影奴……”不知激荡起心头哪一块的弱点,从不落泪的小白龙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白衣如雪,黑发如墨,如山水画悬挂于屋中,却是陈旧地如同陈年老画……
“云姑娘,你不是属下,无须为我斟茶。”洛神园中,沐月都把云秋荞泡的茶水喝完了,这才慢悠悠地客气回道。
“没事,我本来就喜欢泡茶。”云秋荞坐下来,笑意盈盈,似乎很满足现状:“萧建刚好受伤,就刚好给沐大哥一起泡了。”
“沐月公子,云姑娘。”念白苏的声音打断两人谈话。
“御书公子不在房中休息,怎么就起来了?”云秋荞快步过去搀扶脸色还是有些惨白的念白苏,“我不是能在房中久待的人,闷死了。”
“御书公子一生逍遥,若真在房中待着,不病估计也病了。”沐月轻笑道。
“是啊。过几日就要回寻仙谷,明天还要去集市上为师傅大婚准备些礼物。”念白苏见云秋荞一直照顾着自己,又赶紧谢道:“云姑娘果是细心之人,若谁能娶你为妻,定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云秋荞笑而不语,眉目不经意看一眼沐月。
沐月笑道:“云姑娘这般体贴温柔,自会有人能中意,只是如意郎还未出现罢了。”
这话一说,云秋荞眉眼一抽,换了话题:“方才听御书公子说起寻仙谷。我正好奇,寻仙谷平时都不能进么?”
念白苏受伤,说话的声音都是软的出奇:“我师傅水寻仙活了两百年,一心修仙练功。不喜外人进,便设了障眼之术,在初七、十四、二十一、二十八这样的日子,进出寻仙谷的路才能直通谷中,否则人进去必定迷路。当然,敢进出寻仙谷的也只有一些熟人罢了,而沐月公子、小白龙可以算是熟人之列的。”
“怪不得。”云秋荞似是领悟地点点头:“两百岁啊,真是长寿之人呢。”
“连御书公子这样看似只有二十来岁的人物也有六七十岁,水谷主活到两百岁也没有甚么奇怪的。”沐月不知何时说话了。
这话却让云秋荞一怔,盯着念白苏那怎么看都只有二十来岁的脸竟挪不开眼:“御书公子有六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