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破回道:“属下也不知,连钟将军都大感恼火,也不知落帽山下从何来的地道。后来将军暗中派人探查,才得知这隧道落帽山下密林之中,有几百年了,早些年被人封锁,三军无人得知。只有当地一些年纪稍大的老百姓知道这隧道。”
萧慕理不由凝眉,寻思着:“好生奇怪。既然是封锁几百年的地道,无人得知,那谁会有此本事,知道找到这地道?”
他略微沉吟,良久之后,他眸光一亮,似是想通了甚么,手掌连拍桌案三下,连连大笑,可他萧慕理连大笑仪态都是十分优雅:“是了是了!原来如此!”
“难不成,王爷竟知道这百年隧道之来历?”兰花瘦从未见过这温文儒雅的萧慕理如此大笑,不由惊讶。
“不全然。”萧慕理恢复雍容仪态,摇头苦笑道:“本王也不过是猜测,尚且不能下个确切判断。”
“王爷见多识广,心头有些防备,甚好。”兰花瘦颔首道。
萧慕理俊容严肃,黑眸深邃,徐徐说道:“当初以沐月身份,在长安与这宇文泰有所交集,也没看出多大名头来,没想到,如今,竟陵、华阳、南郡、襄阳、荆州、麦城,连同整段汉江上游皆被西魏掌控,呵……这宇文泰,真是深藏不露!”
“依属下看来,西魏真正掌权者虽是宇文泰,但那和王爷齐名王室三公子的御梦侯听闻也在西魏王朝炙手可热,估计不是个省油之灯!”兰花瘦提点道。
“是了。北齐一个博陵君,西魏一个御梦侯!本王倒要看看,这当今天下,都是些何等厉害人物在搅动风云!”萧慕理说的风轻云淡,手指轻轻在桌案上扣过,闭目沉思,忽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兰先生。”
“请王爷吩咐。”
萧慕理靠在椅子上,缓缓睁开眼,唇角浮起一丝浅笑:“还请先生此刻回王府,散出消息,就说荆州陷落!”
兰花瘦一怔,不解道:“王爷,只是江陵城陷落,以及部分城池危矣,为何说整个荆州陷落?这是……”
“本王自有打算,先生无须多问,就将此事告知府中所有之人,记得了,是所有人!对了,将荆州说的越惨越好!” 萧慕理吩咐道。
兰花瘦听萧慕理此话,将所有事情连在一起,寻思着,片刻之后,顿时明白过来。可在明白的那一刻,兰花瘦心下只叹这秦淮王心思缜密,此番紧张时刻,依然能想到这法子。
萧慕理道:“这送给柔然两万兵马虽是战败了,但到底是从我大梁给出去做了交换的。既然那么多人说这交易不划算,那么本王也该得有所行动了。”
“王爷聪慧。兰某告退。”兰花瘦点了点头,应声退下。
“萧建!”
“属下在!”
“且向泾县、吴兴、会稽、兰陵、沙头镇、庐江、新都、富春、钱塘、温州十城守将传令,拨各路步兵八千、马兵一万、弓箭手两千,共计两万兵马,十日后会与九江,随本王一道,前往荆州!”
“属下遵命!”萧建应声退下。
“你们也回荆州打探情况。对了,让钟传久汇集好投奔江陵的各路江湖人士,找到皇上下落!”
“是!”湘西五鬼领命后各自退去。
转眼,只剩萧慕理一人在水榭之中,重新靠回椅背之上,闭着目,养着神:“江陵……江陵……”
……
兰花瘦此去,不出半日,荆州城陷落之消息便在秦淮王府中炸开来,又不出半日,几近整个建康城已是全部知晓。
这一夜时间约定已过,依旧没见到他!
小白龙、秋影奴准备起身之时,两位淮王门人带着荆州陷落以及秦淮王十日后会带兵西进荆州之消息进了雪月轩。
而这一来,小白龙和秋影奴皆是大惊!
荆州乃南梁要地,北靠北朝,中过长江汉水,连东西,跨南北,四通八达,攻下荆州,胜算可谓大,自古以来更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荆州陷落,南梁等于失了最重要的一块宝地,兼之皇帝萧绎下落不明,对南梁打击不小!
小白龙和秋影奴能这般震惊,也不奇怪。
但实则,对秋影奴来说,南梁危险于他无甚关系,可他知道,这个消息不早不晚地传来,又能改变他所熟知的慕月的所有打算!
兼之,昨夜,约突邻慕月亲口说了:“南梁养了她十六年,于她来说,与柔然是同等重要!”
是以,秋影奴很肯定,南梁和那人对小白龙来说地位不下于柔然以及她之父亲约突邻丸谌。更何况,眼下丸谌还是好的,而南梁却是真地危险,且那人要亲自带兵去往是非之地!
这一次,慕月,兴许又要对自己食言了!这回柔然的事情,不知她要如何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