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无视自己无妨,自己都开口了,他还无视自己!褚少娘花容微怒,这回真是气恼了。
司马狂察言观色,对萧白龙更是不满了:“宇文将军,这便是你请回来的高人?根本是个不入流的地痞流-氓!”
说罢,又看向褚少娘:“回夫人,此人名为萧白龙,乃西凉国人,居于扶风,乃宇文将军路上带回来的,说是甚么了不得的高人。”
褚少娘仰起头来,冷冷一笑:“萧白龙么?方才只以一杯酒便将司马将军打败?”
司马狂没想到褚少娘方才在外面都看到自己和萧白龙对战,闻言面子顿时挂不住,斜睨一眼萧白龙。
“侯夫人,前几日大军押送三百江陵俘虏过葫芦谷口时,被南朝大军埋伏,幸得此人一剑刺了钟传久,搅乱梁**马,我等方才能安然到达襄州。”
褚少娘眸光一亮,目光紧紧落在这山野村夫身上。
钟传久乃南朝大将,西魏与此人抗衡一月,若非从落帽山地道中偷袭,否则,有这钟传久在,便攻取不下江陵,足见这钟传久厉害。可眼前这山野村夫,一剑便刺了钟传久?
褚少娘心下骇然,脸上却是波澜不惊,讽刺道:“原来,若没有萧先生这等人物,你们下几张《九州褚云图》又要拿不到了?”
宇文护虽喜欢褚少娘的容貌,可心下却是不断直骂这女人,毕竟因为她,他们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褚少娘化冷为笑,“先生厉害,叫人好生佩服。可本夫人自认容貌不差,天下没有哪个男儿能逃脱我褚少娘的手心,萧先生可是要做那柳下惠,那多无趣!”
褚少娘手猛地抓住小白龙的斗笠,正要将这斗笠给掀起来,忽地,自己那纤纤玉手是被甚么给抓住!
褚少娘轰然一惊,只觉全身麻痹,全然动弹不得,只听斗笠下传来飘摇洒脱之音:“侯夫人想见萧某人容貌,直言便是。萧某人这斗笠,除了自己,谁人敢动?”
面前一道影子飘过,褚少娘恍然一惊,才见萧白龙已然将斗笠扔将出去、褚少娘惊魂未定,又觉手臂一阵酥麻,腰肢一阵酥软,身子被甚么给紧紧握住,而后身体凌空飞起,被甚么扔了起来,一阵轻飘,周遭冷风呼哧,再安稳落下时,自己已然在一人怀中!
褚少娘躺在萧白龙怀中,花容失色,瞪大眼睛盯着上面的人,这才见这萧白龙玉面朱唇,瞳仁为蓝,如两湖秋水,遥望天际般空灵,算的是个美男子。
褚少娘见过不少美男子,自是司空见惯,可没想到这戴斗笠的山野村夫也能长成这般模样,而且将自己给扔到他怀中,这回隐藏在肚子里的惊讶全写在脸上了。
“侯夫人美名传天下,自恃美貌,以为能将天下男儿戏弄石榴裙中,可不见得所有男人都会如此。”萧白龙搂着褚少娘的楚腰,眼光依旧落在远处,右手轻轻摇晃着酒杯。
“姓萧的!快放了侯夫人!”司马狂见 萧白龙竟敢戏弄御梦侯夫人,脸色大变,正要上前,忽地只觉面上一阵冰凉和刺鼻。
萧白龙向自己洒了冷酒!
褚少娘见他双眼并未看人,却将这酒洒的不偏不倚,惊讶难掩,可再想起他方才那两句话,分明是羞辱自己,心下恼怒,冷笑道:“先生如此清高,可抱着本夫人,又是为何?”
小白龙心下嘻嘻之笑:当然是摸摸你这天下第一美人的身子啦?
“萧某人未曾抱着夫人。夫人何出此言?”
褚少娘眉头一皱,身子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虽是躺在这萧白龙腿上,可萧白龙双臂未曾揽着自己,惊讶之余是羞怒,当即起身,被两个侍女扶将出来。
“好你个萧白龙!”见萧白龙依旧端坐地席,全有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意思,“天下无人敢戏弄我褚少娘?”
宇文护见着萧白龙胆子的确是大,不好收场,说道:“夫人切莫同萧先生见怪,他双目失明,故而未曾见夫人一眼!”
此言一出,司马狂、褚少娘二人皆是一愣,再看那端坐的萧白龙,若非宇文护直言,哪里看得出此人是个瞎子?
司马狂想起这瞎子竟以一杯酒打赢自己,且还当众人之面被泼一脸酒,心生妒恨,对这萧白龙气的牙痒痒,可偏生褚少娘风-流名声在外,与这萧白龙调-情,倒无甚不可,反倒是理所当然。
“你!”萧白龙这话说的体面,却是明摆着笑话自己人尽可夫,水性杨花。
褚少娘活了这么多年,的确是第一次有男人同她当面如此说话,气愤难以言喻。
可莫名其妙的,在她身下从来没有降伏不了的男人,如今对这三番五次对自己甚是无礼兼拒绝的山野村夫,她竟第一次有一种要将此人打压下去的感觉。
“你个瞎子!胆子忒大了!哼哼,本夫人管你甚么瞎子聋子、瘸子, 在床上都还不一样!”褚少娘冷笑道,“我倒不信,你这村夫,真有那般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