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摸索着坐下,众人闲聊一番,小白龙这才问道:“宇文将军,刺史大人,怎会突然想来喝酒?”
宇文护道:“实话相告,萧先生,那里是我等须得喝酒才唤先生来。”
“话中有话。不妨直言。”
宇文护道:“萧先生可知今日南朝秦淮王率大军压境,昨日率兵攻打竟陵,竟陵守城大将袁锦棠负伤战败,今次已逃回竟陵城,在城中闭城歇战。”
小白龙心下对萧慕理出手之快拍手叫好,面子上却故作惊诧:“闻说西魏大将袁锦棠骁勇善战,怎会战败?”
“竟陵城守将只有四千。袁锦棠那厮武功虽厉害,但却不用脑,被萧慕理给摆了一道,所以输了。”
小白龙故作恍然:“既是如此,将军唤萧某人来此为何?”宇文护顺势,朝娄天一使了个眼色。
娄天一会意,笑道:“萧先生不知,袁锦棠与宇文将军虽都是大统帅得力助手,可此人刚愎自用,喜欢抢功,与宇文将军素来不和。今次他本不打算向宇文将军请求援助,只因秦淮王萧慕理实为厉害,他生怕丢了竟陵,是以不得不向宇文将军请兵援助。”
原来你二人是窝里斗!
小白龙作关切之色:“原来如此。宇文将军的意思是,犹豫要接援还是不接援?”宇文护闻言点头称是。
“这等事情,三位都不能做主裁决?”
司马狂冷声道:“姓萧的,你这废话不是!我等正是身在其中,不知如何使得。宇文将军奉你为高人,是以才唤你来。难不成你这厮要吃些白饭?”
宇文护摇头叹道:“先生不知宇文护为难之处啊。”
小白龙端起酒樽,小抿一口,笑道:“若是救援,宇文将军与袁将军素来冤家仇敌,互相憎恶,定是万分不愿!若两军汇合,你二人皆是威名赫赫大将,定难合作,还大为不快,此为其一;若是不救援,丢了竟陵,是袁锦棠之责任,统帅宇文泰定会重重处罚此人,到时候将军少了个障碍,此为其二。”
小白龙又道:“可若是不救援,丢了竟陵城,对西魏是个损失,且宇文统帅还会责备将军见死不救,此为其三。宇文将军正是在这三点中犹豫徘徊不定?”
宇文护看向萧白龙,惊讶中不禁点头称是。而另外两人亦是惊讶萧白龙虽为局外人,对宇文护与袁锦棠关系并不了解,却能如此分析,亦是心头骇然惊讶,对萧白龙难免刮目相看。
“我三人皆是利益中人,难以看清。萧先生尚且乃局外之人,是以看的明白,不知先生有何建议?”宇文护道。
小白龙心道:以萧慕理那厮的能力,宇文护、袁锦棠会和于他来说无甚大碍。但此时万一是司马狂、宇文护故意试探自己的居心,若自己在此时使用离间计,正好中了他们的试探之计,定是万万不可的!她心头思量着,又连连大笑。
宇文护几人看的不解,道:“萧先生所笑为何?”
“萧某人笑宇文将军、刺史大人、司马将军皆是为眼前私人利益所惑。三位可曾想过,秦淮王是个厉害人物,此番你们不救援袁锦棠,丢了竟陵,统帅责怪的不只有袁锦棠。那袁锦棠若是供出宇文将军不出兵,到时候统帅责怪下来,宇文将军与袁锦棠可是两败俱伤!”
“再有,今次若是出兵救援袁锦棠,功劳最大的还是宇文将军!将来袁将军与宇文将军再是不和,只须得你二人自行解决。是以,三位为何不为大局思考,只想着眼前蝇头小利?”
宇文护寻思半晌,沉吟良久:“是了是了!糊涂的很,差些忘记这个。若非先生为我大局着想,宇文护都要耽误我西魏大计了。”
虽是有意无意的,司马狂一直是怀疑这萧白龙乃南朝细作,但听他此番话,即使万般不愿,他还是不得不在心头承认,这萧白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宇文护连连嗷呼,小白龙却心下汗颜:这几人应该是没有试探自己的!想至此处,不免后悔,自己该不要让他救援的,教他们自相残杀窝里斗才好。
不过,后悔已然来不及,她还是将宇文护与袁锦棠这二人关系裂缝给记在心头:宇文护与袁锦棠乃宇文泰手下大将,若此次能借助这点裂缝让这二人两败俱伤,损了西魏实力,还能想办法拿到《褚云图》,那就更完美了。
宇文护笑道:“萧先生,在下另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