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

2018-04-15 作者： 为雲飘

偷渡

姜仁正走在街上，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惨痛声随之响起，不少好奇的人纷纷朝那方向走去。

姜仁突然心里没来由的一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脑门，脚步也就无法控制地跟着大家涌向出事地点。

拨开面前站满的人群，一部小车停在他面前，车前一个孩子满头鲜血地躺在地上，胸口急促地起伏，嘴里已经没有力气来嘶喊了。

姜仁觉得这个孩子看起来是那么熟悉，仿佛在天地中与他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感觉两人彼此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为了能看清那孩子的脸，他慢慢将身体移过去，直到靠近孩子身前才站住，于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眼中，不是他自己的孩子还能是谁！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姜仁看着这个满脸血流不止，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孩子，不敢置信地痛苦大吼起来，“不………。。！”

“醒来！”这时突然一声大喊将他惊醒，他被激得腾起身，睁眼一看，才发现眼前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封闭空间，周围零散站着几个高大的亚洲男子和不停走动身着制服的漂亮女孩。

………。

姜仁经过几秒钟的深思熟虑，最终决定听从霍华德的建议接受他的邀请去美国接受试训。对于他来说，生活状况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靠着微博的工资他连自己都养不滋润，更不要说还得为自己的父母储备未来花费，为慢慢成年的儿子积蓄部分财产了，此时的他敢于接受任何冒险，不是为了什么维护人类的大义，只是为了能让他结束这窘迫的困境。人生那么卑微，不趁此一搏更待何时。

虽然内心是那么地不舍，不知未来的路是否曲折，他还是狠心斩断千头万绪，拒绝了亲人的劝留，匆匆与父母，孩子告别，开始踏上行程。

国人要想出境，办签证不可避免。与去其他不发达国家相比，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这些国家的签证是很难办的，国人都是喜欢往发达地区跑的，那里钱多好玩福利又好，上面担心大家万一带着钱财去了不再回来，国家又少个人纳税了不是？所以程序是又长又复杂。

“我们不用办直接去美国的签证，就近先到东南亚去，然后转机到非洲再绕道南美进美国就省去很多程序了。”霍华德看来对这些是行家里手了，不多日就搞了张假护照给姜仁让他先去越南转缅甸，从那偷渡出去。

将人关在黑暗潮湿空气不流通的狭小船底，在海上忍受颠簸摇晃，每人每天给200毫升水和一条面包，吃喝拉撒都只能在里面进行，没有干净水洗身刷嘴，一直到十天半个月后才能看到阳光，浑身难受到只想死去，这就是姜仁想象中的偷渡，可当自己真正身临其境时，他发现不是这样。

此刻的姜仁坐在舒适的芝华士航空座椅上，身上盖着手感好到bo起的空调毯，面前的独立电视播放着一百多个卫星接收电视节目，身边还有美味的蛋糕和高级酒水，美貌的空中服务员随叫随到，除了上厕所以外，她可以为您做任何事。这就是霍华德为他安排的偷渡！

“开什么玩笑，地下竞技的组织者可是富可敌国的超级富豪呢，怎么会为你们这些未来的地下明星安排那些肮脏难受的旅程，每年我们都会有无数私人班机往返亚、非洲与美洲大陆之间，为喜欢参加运动赌博的富豪提供服务，你们是老板的摇钱树，待遇与他们是一样的。”霍华德在飞机上喝着轩尼诗，用英语与姜仁和其他几个即将一起参加试训的男子说道。

和姜仁一起登记的试训者包括他共有九人，从形貌和穿着看有东亚的日韩人，也有西亚阿拉伯世界的，东南亚的就没有，普遍高壮帅，让姜仁和他们站一起感觉挺自卑的。刚开始那几个日韩的年轻人还以为他是泰国的呢，彼此熟悉以后才纠正了这样的看法，看来中国南方人和东南亚人的区别好像不是挺大，只要面色黑点就会有被人误认的嫌疑。

参加试训的队员们明显都有点兴奋，可是神情中也带点迷惘，作为一名为运动而活着的球员，最大的渴望无疑就是能参加更高水平的比赛，与堪称世界一流的对手竞技，并向世人展示自己的身手，这无疑是人生的挑战（钱嘛就也算作与之齐平的理由吧）。但是即将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以后未知的考验能否顺利通过，接受招揽将对自己今后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这样复杂的情绪之下大家都只能靠交谈来缓解心情了。

霍华德无疑是个优秀的语言天才，其人精通中文和日语，甚至还可以简单说几句阿拉伯语，通过他的翻译交流，大家彼此了解了后，姜仁大概知道了其他人各自的情况，这些人中有的是国内联赛的牺牲品，不得志的球员；有的是闻名于民间，有不一般的绝活被霍华德挖掘到的；还有的甚至是参加过当地黑球赛脱颖而出被人关注的，他们在霍华德这个挑剔的伯乐反复甄选下被拉上了船。不过听说比赛的试训选拔也是相当严格的，球技是其次，个人体格和不同方面优势的综合，最后进行残酷激烈的对抗比较，才能留下来签约参赛，不过被刷出来的有两种选择，可以留在美国做黑公民也可以回归祖国继续生活。

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内向的人，互相打听着彼此的强项和优势，当大家知道姜仁的远射绝招后都大呼惊奇，纷纷向他请教方法和技巧，可惜他哪有什么经验传授的，只能瞎摸糊弄过去。

姜仁并不外向，而且因为外貌和言谈的缘故，感觉自行惭愧，招呼几句就困了，他回到座椅舒服地坐好，看着窗外的茫茫云层，心思起伏，不能平静：想想十几年前离家谋生的茫然，如今又是一次新的尝试，自己的人生多变曲折，现在又即将进入一个新的旅程，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更不为人知的事情，自己能否还能尽快适应。想到家里的双亲和儿子，远行后自己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了，也许今后都回不去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他们，还能不能照顾父母送完他们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