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点点头,抱拳致谢后便与年轻男子径直朝城中走去。
花潇洒猜的没错,两人正是王守仁与他的护卫任长能,经过十来天的水路奔波,终于在下午时分抵达了苏州城外的码头。
谢过花潇洒之后,王守仁朝前走了一段距离便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他时不时地左顾右盼,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任长能是个合格的护卫,见着王大人停下了脚步,他并不吃惊,而是赶紧提高了警惕心。
就在此时,城西寒山寺的钟声清脆的传了过来,王守仁立马笑脸一番,“差点找不到路了。”
话刚说完,王守仁便踏着小径朝寒山寺奔去,任长能紧随其后。
在寒山寺,王守仁还有位重要的朋友需要拜会,正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能够就在姑苏城边潜心修行的,绝非一般之人。
走进寒山寺,寺院还是那样的破烂,虽说破烂归破烂,但是无论是佛像还是香坛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在大雄宝殿外,王守仁停住了脚步,他转身对身后的任长能道:“任兄弟,劳烦你在外等候一下,我进去见个熟人。”
任长能点点头,“大人放心即可。”
王守仁走进香烛缭绕的大殿,看着眼前那庞大的释迦牟尼佛像,只见他祈诚地双手合十,拜了三下,但是却并不跪下。
严格来说,他并不信佛,之所以这般,还是因为对老朋友的尊重。
“大人来了。”不经意间,也不知道那老僧从哪里钻了出来。
王守仁循声望去,见着了这位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只见王守仁点点头,“想不到咱们竟然能在此地相会。当年威震四方的陈将军能够看破红尘。”
老僧点点头,“正是因为杀生太多,感觉罪孽深重,这才坂归佛门。”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不杀那些蒙古兵,会有多少大明臣民葬身于他们的屠刀之下呢?”
老僧摇摇头,“人性本善,教化足矣。凡尘有终,佛门无道。”
王守仁道:“若是那教化管用,他们早已开化。”
老僧微微一笑:“心诚则灵。”
王守仁似乎被老僧说服了,只见他叹了口气,“大师算是慧根极强,入佛门短短几年便修行甚高,而守仁却一直格物致知,穷竹之理,却没有找到法子。”
“此事,急不得。”
王守仁一愣,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守仁明白了。”
谁料老僧却微微一笑:“不,你并不明白,当你真正明白的时候,还有一段时日。”
“为何这么说?”
“心诚则灵。”老僧还是这句话,说完之后便飘飘然而去。
脸色甚是有些失落的王守仁走出大殿,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毛毛细雨也都飘了起来,见着一脸严肃的任长能还站在外面,他不由得苦笑一番,“走,今晚有好吃的。”
任长能一笑,便紧随王大人的屁股朝城中走去。
细雨之中,王守仁大声吟念道,“此去一别经多年,千言万语无以言。再游姑苏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