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这疑问还未说出口,便听太史慈说道:“这山中本无道路,只要方向不差,山越兵又怎么能将所有的路口都堵住?更何况我军的目标,是在临湖。”
太史慈的应对,使得阳范等人扑了个空,等尾随太史慈部的人回来报信,说失去对方踪迹之后,阳范和吕易都有些恼火。可是群山之中一旦失去敌踪,想要再找到可就难了。
“他们,会去哪儿呢?”阳范和吕易面面相觑,心中都很是疑惑。按说太史慈部若是东进,必然会从此处经过,即便不从这条山路走,也离不开方圆十数里之地。可是撒在各处的斥候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吕易猛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转头望向北方,喃喃说道:“莫非江东军出山去往临湖了?”
之前没有这个设想,是因为此处已在临湖南面,江东军东归的话,只能由此而过,若是折向北方,必然要绕路而行。对于孤悬于外,归心似箭的江东军来说,这样做实在是风险太大了。所以不管是阳范还是吕易,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即便现在吕易提出来,也是用很不确定的语气。然而不是去了临湖,难道他们还能从山上跳入大江,一人抱一根木头漂回九江吗?
“嘶……”阳范牙疼似的吸了口凉气,睁大双眼对吕易说道:“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听说临湖守军可不多啊?万一真是让江东军偷袭了临湖,那岂不是大事不妙?”
吕易稳住心神,认真思忖片刻,缓缓摇头道:“即便真是如此,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究其目的,他们仍然是要返回九江而已!”说罢,他猛地转过身,注视着阳范说道:“所以现在不管江东军如何,我们只管去往襄安!”
“不用回援临湖?”阳范惊讶的问道。在他想来,既然猜测出对方要去临湖,岂有不出兵救援之理?
“不用!有高顺将军和陷阵营在临湖,定然可保临湖不失!”吕易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我军已在江东军东面,正可利用这个优势,提前赶往襄安,以做好拦截其东进的准备。要知道敌军一旦自临湖冲向襄安,我们可就是挡住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见吕易说的如此郑重,阳范也不由严肃起来,点头道:“那咱们这就出发!”
不知不觉,阳范已经将吕易视为自己人了,否则也不会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太史慈在摆脱了尾随而来的山越兵后,便立即折向北方,在熟知地形的向导指引下,经过一日一夜跋山涉水,终于顺利抵近临湖城外。此时天色微明,临湖城内炊烟阵阵,城外的道路上,早起的农人背着竹筐正在向城门处聚集。谁也不曾想到,不远处的山上,正有数千人马虎视眈眈。
很多江东将士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激动的有些难以自持。在山里面转悠了大半个月,除了偶尔遇到山中小小的村落之外,何曾见过这幅景象?不少人因此而想起家乡来,实际上这数千人中,就有不少人是临湖人。
“将军,孙校尉派人来了!”近卫脸上洋溢着喜悦,引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江东汉子过来。其实大伙现在都差不多摸样,在山里待久了,谁不是衣衫破烂,甲胄损毁的不成样子?
太史慈站在一块山石之上,如同标枪般笔直,闻言转头看去,那汉子忙上前躬身行了个军礼,对太史慈说道:“禀将军!我部已按期到达,现在距离此地不足五里!”
“很好,回去告诉孙校尉,一切照计划行事!”太史慈威严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如同一块巨石悄然落下,即便朱校尉及其所率领的两千人不能及时赶到,凭借现有的人马,也能将临湖攻克了。
不过时间还很充裕,太史慈便让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所剩不多的粮食也敞开了让将士们吃个饱。虽然这一仗太史慈很有信心,但打仗哪儿有不死人的?至少不要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战死吧?
过了晌午之后,朱校尉的斥候也找到了这里,太史慈虽然很想让朱校尉的人马也得到充分的休息,但此处毕竟距离临湖太近,多待一刻,便多了一分暴露的危险。
“传令!全军下山,进攻临湖!”太史慈手按剑柄,望着山下的临湖小城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令人为之一振!
临湖城此时城门洞开,城上只有寥寥守军,正依在垛口晒太阳。城门下当值的都伯,被山上蜂拥而来的江东兵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据说被困在群山之中的江东兵,竟然会突然在这里出现。“敌军攻城啦!”凄厉的喊叫声,顿时使得城门口乱成一团,士卒们慌忙抬起拒马,都伯则厉声下令紧闭城门。而那些挑担背筐的农人和赶着牛车的路人,则进的进出的出,将本就不大的城门甬道,挤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