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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就是报答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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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饶过我墨家吧。毕竟二十三年来,支助你上大学的是我,暗中给你汇款让你衣食无忧生活的还是我。你从小到大,吃饭打针看病,一直一直都是我在暗中帮助你!如果你真的怀有感恩之心,就请你拿回这个玉佩,帮助我们解开诅咒吧!~求你了”

什么?原来我从小并不是一个人?原来,暗中支持我长大的一直都是墨瞿先生?吃惊地睁大两只眼睛,东方莹长久以来的迷惑终于解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您不能早点说出来?粉红双唇瞬间失色,惨白惨白地难看。

“说出来?你当这个老东西真是什么善人?!啊哈哈哈!”身体内尖锐女声拔高音色,毫不留情地撕开温情伪装。“你没听见他说,这个诅咒本来就是奔着我来的吗?现在他因为找到诅咒对象,所以不用不死了!而且,他还叫你墨莹!哼,真是一个卑贱无比的姓!”

“墨姓怎么了?你凭什么说它卑贱!?”一股气氛涌上心头,壮大了东方莹小小的魂胆,循着女声去找源头,打定主意要给它一点教训。

墨瞿先生是个大善人,从小到大都给自己寄钱帮助自己渡过难关。如果只是诅咒问题,他又怎么会轻易丢给我?除非,这个问题让他无法承担了。

心底想着念着,她在自己黑漆漆的脑海里左右追寻,终于揪到一把软软质地的衣料子。一把怒火窜得三尺高,猛地低喝,大力往外一拽。

哎呀!衣料往外拽出,一名黑发垂落至地,鹅蛋脸新月眉的女子虚弱地双手撑地跌在地面。

“你这个魂魄怎么地这样不讲理!你我本是一体,难道还信不过我?”尖锐女声跌落地上,刚才的不可一世消失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好像汗水浸透。抬起一张苍白得就要消失的脸蛋,她一双杏仁大眼里的棕褐眸子蓄满了泪水和无奈,紧紧抿着灰白唇色依然倔强。“姓墨的都不是好人!”

女子这个脸,倒是十九**像我。东方莹魂体凑近一瞧,自然觉得眼熟。若是排除女子那一双大大地灵动杏眸,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嘛!她就是我?这个说法似乎也说得通。

“看来,你说我们是一体还是可信的。只是,为什么我们长得不一样?”对面的女子频频皱眉捂着胸口,似乎非常畏惧东方莹魂体靠近。东方莹这才往前一步,她就自动靠后一分,身上还蒸腾起血红的雾气。

“停!”女子似乎已经无法承受东方莹的靠近,迫不得已喊停。汗湿得长发贴着灰白嘴唇,鬼魅而怜惜。“我是你前世,你是我后世。爹妈给的皮相不一样,自然长得相似却终有些不同。”

拿前世和后世来做理由,看样子是有道理。可惜,投胎的鬼魂始终只会随着投胎的父母做改变,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存在。除非,某人天生精神分裂,简称——神经病!

呸呸!该死的女人,敢暗喻我有精神分裂症!无名之火窜起,东方莹没好气两巴掌赏过去,对面的女体一阵晃动模糊,吃不起这个劲接近消散。

“你敢殴打前世的我!打死了我,你也活不成!”魂体晃动一阵又略微凝固,女体摸着脸颊恨恨提醒。“一体两魂,有逆天道,本就不该出现。你以为我想弄得现在这样?若不是前世有人不让我追随挚爱而去,以成百上千仙凡性命强行为我聚魂,你以为还有你墨莹什么事情?!”

“这个女鬼真是嚣张!!竟然藐视我这个现世魂魄!还有,我叫东方莹,不是墨莹!别随便给人改名字!”啪啪,又是两记响亮耳光,摔得女体尖叫着涣散成一股血雾溜走了。溜走之前,她丢下一句不像警告更像提醒的话来。

“你已经拿到了那片带着诅咒的凤血玉佩,就别闲着,赶紧找找解开诅咒的法子吧!不然上面的诅咒弄死了墨瞿,很快就会来害你!要是不想我们一体两魂一起完蛋,最好你得多多开动脑筋,争取在你二十五岁前破解诅咒。否则,哼哼,神仙也救不了你!”

尖锐女声跑了,带着东方莹亲手赏得几巴掌灰溜溜走了。她到底去了哪里,东方莹不知道,也不想关心。拿回身体主权,她终于可以由着心思说出自己的话来。

同样还是黑发飘飞,少女一脸阴戾散尽,一双凤眼同样垂落两行热泪,咸湿苦涩。

“墨瞿先生,是不是我拿走这个玉佩就可算放过你全家?”左臂举得高高,用力到捏着玉佩的双指泛白,脑海里不断浮现从小到大生活的一些片段。

五岁那年,她头一次从那个冰冷的孤儿院里面赤着脚丫逃了出来,粉嫩的小胳膊里抱着的是两片又干又硬的面包片,上面有着淡绿小点,气味不佳。可是她就是那样倔强,抱着这么一点点食物缩在某个角落的屋檐下扛了三天。不管是谁来,她都不跟人家走。人家要拽她,她就毫不犹豫地咬人!要问原因,只是因为她不想再被这些好心人送回那个冰冷无情的孤儿院!

孤儿院里面好可怕!院长表面笑得就像圣父一样光芒万丈,背地却向有特殊需求的达官贵人出售长相不错的孩子,送去的孩子后来据说都被玩死了。他卖了一个又一个姿色不错的女童,最后终于把目光放在脸蛋总是涂着灰泥,一点也不整洁的东方莹身上。

这个孩子,洗干净也是一个小天使呢。模糊记忆里,院长猥琐的笑容隐藏得深深的,一句简简单单的表扬让她如芒在背,当夜就摸进厨房逃之夭夭!

没有任何谋生能力的她逃出来之后,依旧打扮得脏兮兮,转动着灵动双眼站在卖包子的小贩面前,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屉笼里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猛吞口水。这个时候,每一个小贩都会心底大喊倒霉,递给她一点吃的,驱赶鸡鸭一样挥挥手让她赶紧滚蛋。

所有人都厌恶她,驱赶她。只有那个神秘叔叔,在自己回到那个破旧的小屋檐下,戴着墨镜放下大包的食物和饮用水后转身就走。满足地抱着生存物资,她没啥安全感地缩缩身子靠在同样破旧的门板上,吱呀一声顶开了接近报废的锁,跌进一间改装后的小屋子。惊喜的是,她在屋子里面发现一张小小的床,上面铺着干净整洁的粉红床单,厚厚的被子。啊,那一定是圣诞老人(墨镜叔叔)偷偷给我送来的礼物吧!

从那一天起,她就暗暗发誓,如果那个神秘人再来看自己,一定要真诚地感谢他!如果自己长大能挣钱了,也要竭尽所能帮助他!因为,好人应该得好报!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孤儿院里那个圣父院长似乎忘记了逃走的东方莹,所有的追寻都偃旗息鼓。有了必备生存物资的东方莹穿得整洁干净地跟着一位长腿神秘叔叔(当然还是戴着墨镜),摇摇晃晃上了幼儿园,学会了算数,也认得几个字,还知道了学好功课可以挣很多钱。

再后来,长腿叔叔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样,出现在了她的小学、中学各种需要家长出现的场合里。很多孩子都对她背后的支持者有着浓厚兴趣,只是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一切都完美滴像童话故事,可怜的小孤女和年长的长腿叔叔,不管怎么看都是完满的结局。不是小孤女破茧成蝶挣到大把钱给长腿叔叔养老送终,就是她终于走近长腿叔叔心底和人家双宿双飞。可惜,这些结局都不是东方莹遇见的!那位长腿墨镜叔叔直到她上大学之前才告诉她,他是受到一个好心人的指示来送爱心的,而那个好心人的名字就叫做墨瞿。想见墨瞿表示感谢?不必了。人家可是有名的大善人呢!坚持不懈还要去感谢墨瞿?人家意味深长告诫她——你的这一切是墨瞿先生给你的。如果以后他需要你帮忙,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就是了。

呵呵~要是当时就知道墨瞿的先期付出是为了这个目的,我还会傻傻点着头,承诺就是要我的命也会如愿交出去吗?真相和谎言碰撞在一起,相互厮杀得血淋淋!就如东方莹那颗已经破灭期待的心一样千疮百孔。

“是的,乖孩子!戴上玉佩,放过我墨家吧!我可以做主把我名下的财产都给你作为补偿,你看好不好?”面对东方莹的质问,脱离危险的墨瞿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微笑,忙不迭的点头。那个样子,就像末日之前叩头求菩萨超度自己的凡人,一点尊严也不要了!

原来,在生命之前,人真的可以不要尊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善人?心中最后一丝温暖也散得干干净净,再也找不到一丝眷恋。带着新鲜的泪痕,她拉开绳子,把它套进自己的脖子上去。

丁~少女的指甲划过玉佩,让这片温润的宝玉自然滑落指尖,落在起伏温暖的胸膛之上。一种遥远神秘地声音就在她的脑海不断响起。病房内所有人物景色全部都消失不见,四周一片漆黑,滋生无尽孤寂之感。凄厉女声不断地述说一个故事。是的,那只是一个故事。它是这么说的。

天元既毁,杜氏叛天。墨门断承,重写轮回。孽缘不断,永生沉沦。龙莹姬,你躲了一世又一世,找来那么多的无辜替死之人,上天震怒!特罚你化作怨无尽,身披孽缘之衣,穿行人世之间为人洗怨!从此之后,只要人间怨念不尽,你就不能恢复龙莹姬之身,并且永生不得和挚爱牵手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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