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家里进了贼,这个贼胆大包天,居然敢偷偷地潜伏在你王妃姐姐的房里,被发现之后越墙而逃,王妃姐姐何等英勇之人,自然不会白白放过。随手一抓,抡起身边的锤子流线型抛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脊背……”
小福娃,阿弥陀佛,幸亏我跟王妃姐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怎么又会不见了呢?”
“不知道,不过我当时听到外面有马车的声音,还听到’啊——‘,’咔嚓——‘的声音,应该是那个贼被铁锤砸中之后,又正好落入别人经过的马车里,车厢盖都压塌了……”
“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你怎么知道还有后续事宜的?”
小福娃心说,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洛夜已是眉飞色舞地开始解说:“多亏了那一锤子的千钧之力,借力打力,这才使得这辆马车在驶出城外一百里之后轰然报废,报废之际本城父母官的马车正巧打那儿经过,怀里搂着两个东瀛美女,正与外邦友好使者进行和平交涉,看能不能以一两座珍宝岛的代价,换得使者说服东瀛国主,万莫入我凉州地界,尤其是这三山两郡之地。”
“说时迟那时快,两车相距十米,就听嘭地一声,车厢炸裂开之际碎片弹出,本城父母官护之不及,两个东瀛美女一个花了左脸,一个花了右脸,哭哭啼啼当天就吵着回去了。本城父母官爱民如子,出了此等大事岂能不重视?更兼坏了两国邦交,损了朝廷要员颜面,当即大发雷霆之怒,现今仍在悬赏是谁在这辆马车上设下伤人暗器的,悬赏资金为一千两,悬赏日期不限。”
小福娃:“……”
由一个锤子引发的血案,真他妈是一波三折啊。
洛夜上述完毕,抚着下巴陷入一种冥想状态,“一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这些日子里我都在想,究竟要不要大义灭亲,检举揭发凤浅浅乃是始作俑者?然后等钱到手之后,再让凤浅浅两手一掰废了铁牢门出来,然后我们可以再将她绑起来,送进牢狱一次,这样就可以循环往复的利用她赚取一千两了,鉴于她多次出逃,情节恶劣,说不定还会在此期间提升自身身价……这就好比鸡生蛋,蛋生鸡,是个发财致富的好机会!你说是不是呢徒弟?”
小福娃,默默转身走远,转角处突然泪奔而逃:师父你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啊?
人靠衣妆美靠亮妆,其实稍稍一打扮,小福娃俨然也是一翩翩美少年,迷里型的。
往人前一立,那也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就是遮不住一股野劲。他的功夫也是糅合百家之长,旁门别类,杂学甚多,不见得怎么好,就是诡谲得厉害,往往能够出奇制胜。鉴于头号师父是那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又常常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的人,小福娃也是吸收之余兼有发挥,什么都能说出个二五八万来,却什么都谈不上强项,成日里无所事事地游荡着,动辄去街上调戏调戏良家妇女。
“师父,我要离家出走!”当他发现自己是府里武功最差的那一个时,雄赳赳气昂昂提着包袱走到洛夜身边,小腰板挺得笔直,“我不想再辜负您老人家的厚望了,从今天起我就出去混江湖,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一天没有人头落地,我就一天不回来了!……”
洛夜一口茶喷到徒弟脸上,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拭着水渍,“徒弟啊,出人投地就行了,人头落地大可不必……”心说就你这样儿,我是真没对你寄予厚望,再说,厚望是个什么东西?“话说你府里待得好好的,是哪里受了刺激啊,要自己出门找罪受?”
小福娃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乱用成语的毛病能气死一打老师,鼓鼓腮帮子道:“有人说我天天赖在府里吃白食,还说我是您包养的小白脸!”
洛夜当即就乐呵了,“呵呵,你真不是我的……”见徒弟脸色一黑,立马转了话锋,满脸正义之色,“我是说,那个谁敢说我家远桥是小白脸啊!师父不是小白脸的,怎么可能教出小白脸!”心说谁那么无聊啊,背后嚼人舌根子?嫌老子麻烦不够多啊!
小福娃的目光在做师父的面上流连几许,突然扁了嘴,看来人家说小白脸是没错了,师父就是个小白脸,自己就算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强过师父,那自己岂不是连小白脸都不如?!
小福娃震撼了,脑海里自动形成一连套公式:
师父=小白脸,师父>小福娃,由此可知,小福娃
呜呜,哭死去。
洛夜:为什么突然觉得宝贝徒弟看自己的眼神没以前那么尊重了?
小福娃垂头丧气一阵,已经认命了。
洛夜:“咳,徒弟,我跟你说,这人不可貌相。慕容冲你知道么,长得美吧?倾国倾城第一人,人家照样建功立业,后来还做了皇帝!”
“可他做皇帝之前是男宠!”小福娃哼了一声,“王妃姐姐跟文琴姐姐聊天说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她们说我这辈子眼看着就只能做小白脸了,还让我寻个男人做靠山来着?我的靠山不就是您么,她们这不是指着我桑骂师父槐嘛!”
洛夜咳了一声,心说两个死丫头片子,你们倒是给我收敛一点!
正色道:“你不用管她们,一伙儿吃白食的。”
小福娃气鼓鼓道:“她们也这么说的,一府里吃白食的,打头阵的是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