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洛夜,那么长时间了,殊不知他走的时候,她是有多么不放心不自在,却仍旧让他走了,结果得了一个这样的结果。
习惯性地将脸微微上仰,阖上的双目间掩去倦怠神情。
“知道吗?洛,我原本想……”
“你若是真的出了事,我便要叫所有参与谋逆的人为你偿命,我会不惜叫这个天下血流成河……”
“我怕我,真的会疯掉!我……”
倏然间,一直沉默着看她如疯入魔发作的那个人,手臂抬了起来,将她从地上捞起腰身箍进怀里,带入的怀抱一如既往温暖如昔。洛夜长期握剑、长满粗硬老茧的手覆盖在她脸上,毫不怀疑摸到一手湿热,他知道那是满脸的泪痕。
温烫的嘴唇贴着她的颊侧滚过,那是他生命里最深最深的一次动情。手心里有着轻微的颤抖,那是被湿漉的眼睫毛刷过的感觉,好似被蝴蝶的羽翼扇过,但是洛夜更愿意相信,那是自己的心也跟着乱了,战栗了,“阿浅……”叹息声湮没,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人待己的心?
凤浅浅打蛇顺竿上,搂住洛夜的脖颈一气乱亲,“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她都快想疯了,想的神经紊乱,沦为怨妇一族了。
洛夜抚着被咬肿的嘴角,恨恨道:“好你个凤浅浅,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凤浅浅依旧笑得一团和气,唯独眼神暧昧,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地又回归到轻松愉快之上了。
揽着她的肩,洛夜满足地叹气说:“你太纵容我了。”
凤浅浅嗔道:“觉着对不起我?”
洛夜“唉”了一声。
凤浅浅沉默半晌,半抬起头来问道:“那你让我上一次?”
洛夜忽然好像被噎了:“……”
干笑两声,“咳咳,阿浅,你是开玩笑的吧?”这么有能耐,居然要挑战那么高难度的动作?
凤浅浅挑眉,一副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的表情。
洛夜忽然有种被阴了的感觉。
想了会儿,尴尬地笑着道:“那也成,本王又不是什么放不开的人,给你一次机会又何妨?再说,咱们之前不是也用了你在上的姿势么……”凤浅浅闻言嘴角直抽。
“阿浅,开放了啊。”以前可是摸一把都要要死要活的,洛夜忍不住幸福的感叹。
啮噬着爱人后颈的嫩滑肌肤,一寸一寸抚摸过身下人的敏感带,感觉到她身体的每一个细微的颤动,洛夜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怕了?”
凤浅浅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溢出呻吟,从鼻孔里哼哼两声表示不屑。
洛夜脸上的笑容更加盛放了,手指在她额前颈上轻薄几许,凑到面前舔了舔说:“那我还没做呢,何以出的一身冷汗?”
凤小妞顿时恼了,一巴掌挥开他的魔爪,脸红脖子粗道:“你要做就快做!免得等下又说我要反悔……”
他到底是多少天没有吃过腥了啊……洛夜忍不住眯了桃花眼,危险地觑着他,“你要反悔?”
凤浅浅:“……”这个永远都不擅长抓住重点的男人啊。
于是只得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想我一向言出既行,对旁人尚且一诺千金,更何况是对你?”又觉得解释起来有损颜面,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只是你动作忒是磨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本小姐不兴等了!”
等了许久没等到身后动作,凤浅浅诧异回头。
顿时满头黑线:“……”
只见洛夜早已笑得趴下了,正在那无声地捶着床板,就差没有打两个小滚以示自己乐疯了的心情了。
洛夜顿作面目阴沉:“……阿浅,你,你这什么意思?”床上被漠视乃至无视了,你说他心里能平衡么?
心说老子破天荒温柔耐心一回,你丫还嫌我动作慢技术不过关了是吧?在那尽情地嘲笑洛夜是吧?
平王爷傲娇地哼了一声,忍不住怒了。
凤浅浅也是个知情知趣的,知道洛夜不能逗,是个顺毛驴,一捋就炸毛,今儿招惹了这么久,忍到现在还没发脾气,已经算是人生难得一次的极限了。
想到这里,凤浅浅脸贴脸凑上前去,勾起他的下颔,温柔地吻上去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情趣而已啦,笨蛋……”
轻轻的一句话,洛夜的心里顿时好像灌满了蜂糖水,那种蜜里调油的味道,震撼得身心酥麻,鼻子里一阵酸涩。
洛夜想哭。
饶是冲天的怒气也飞去了九霄云外,只想抱紧眼前这个人,熨帖她身上的每一寸,确定无虞他仅属于自己一个人。
“阿浅……”洛夜从不是杞人忧天之人,可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会不断不断频繁地想起,若是自己生命里突然没了这个人,要怎么办?
那是一场无可想象的灾难,光是想一想,就要让人窒息得厉害,泪水不自禁便蒙上了双眼。洛夜暗恨,怎么就跟个娘们似的了。
那个铁骨铮铮的洛夜哪儿去了?
伸手将人捞到眼前,困到衾枕与自己的双臂之间,埋首细细地方寸难舍地吻上去,落到大腿根部的时候,聆听着她的身体带来的喘息跟震颤,让她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紊乱。
这种习惯性主导的地位,又回来了。可是没有哪一次,让洛夜像这一次一样,那么想要珍惜眼前这个人的心情,伤感痛苦充斥心尖,甚至比快感来得更加猛烈。
床第间的凤浅浅是笑靥如花的,从不给他难堪的脸色,也不别扭推搪,从来都是他怎么来她怎么配合,乖得让人心疼。
这跟他以往那些顺遂的情人别无二致,可他这辈子,只在这么一个人身上花过那样大的心思。
轻了重了都不行,远了近了都不安,那个患得患失啊,那个悲喜交加啊,愁不胜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