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的见状暴跳如雷,抄起铲子对着逃跑之人的背影砸了过去,没砸中,气得直跺脚:“别他妈理那个脓包!老子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天谁敢不动手埋了这两人,谁他妈就不是娘养的!”其他人虽然有些惊悚,但都惧于管事的凶悍残暴,终是稳住了脚步,硬着头皮继续干起活来。
很快,墓穴就被填平了,天也越来越黑了。临了,那管事的生怕下面的人不死,还不忘在新坟上跳了几脚。他这几脚跳得可真是不巧,骤然间的狂风大作刮得人睁不开眼,那管事的冷不防被掀翻在地,身体猛地砸在锃亮的铲头上,立即肚破肠流。
“鬼啊……”其他人见状认定是妖魔作祟,吓得魂飞魄散,连爬带滚地逃了开去。
这些人走后,空气中忽然隐隐现出一袭白色的魅影。就在这个人出现的那一瞬,周围数十公里之内都遍地盛开了金光熠熠的凤凰花,花开极尽酴醾。先前还如暴风雨前奏的昏暗天空,蓦然间为之一亮,仿佛到了最接近太阳的地方,金光璀璨得令人睁不开眼,这个人的容貌也在万丈光芒中变得模糊不堪了。
接下来,他只是抬手做了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那个隔绝阴阳的死穴忽然像岩层一样被整齐地拗断了,那笔直开裂之处好像打开了一扇黑暗的大门,周围的坟土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露出坟墓之中的两个人,闵齐娜已经因窒息而昏厥过去了。奇怪的是,他们的身上竟然看不到半点尘土的痕迹,衣袂整洁得仿佛只是在安睡。
“呵……生死相随啊。世间竟有如此情深意重的女子?”深深凝视着坟冢里紧紧相拥的两人,那个人忽然神只一样冷冷地笑了起来,平静的眼光仿佛洞穿了一切世事,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悍到模糊了善恶的凛冽气势,“继我死后,你便是杀戮之主,可是洪甄啊……你将来,要怎样才能摆脱掉这种不死不休的禁锢?”
可是,这样好的闵齐娜,居然也因为嫁到了平舆国君为妃,最后被虐死在了异国。
所以,他耶律洪甄可以原谅任何人,却惟独不会原谅平舆!哪怕是现在低声下气的与洛国结盟,也没关系,最好是先灭平舆,再灭洛国!
鄞州知府觉得自己这回应该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抓到奸细了啊!简直是要多么激动有多么激动!恨不得将这一队契丹人都统统绑起来送到京城去!
鄞知府激动的直搓手啊,连站都站不太稳当了。
鄞知府在外面跳脚大骂,可是这些契丹人是怎么搞的,淡定的简直不像一般人,全部都是面无表情的保持着原动作,明显就是看不起人!
鄞知府气呼呼的下令:“妄想反抗的,统统杀无赦!”
对方不理,连眼皮都懒得抬。知府大人这下自尊心受伤害了,手一挥,一帮子衙役上前列队,就等着万箭齐发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之间从半空中传来令人惊悚的声音。
那种轰隆不绝的声音,简直好像天空被裂开了一条缝隙一样,鄞知府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了,就连官帽都滚落在一旁。
他的属下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的表情怪异的很。
鄞知府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了严峻挑战,气得咬牙齿尖道:“给我发——”
箭矢如雨而下,却又被那个庞然大物一般的隼鸟统统挡了回来,鄞知府的手下损失过半,地上摊了一片又一片的死尸。
鄞知府吓破了胆,简直都不敢再挪动步子了,差点就尿了裤子。
隼鸟撞到大木门之声,发出巨大的声响。
“嘭——”突如其来的铿锵撞击之声,硬生生惊醒了耶律洪甄的噩梦,顿时打破了这一诡异之极的画面。沉睡之人霍然惊醒,抬起头来,睁开了潋滟沉静的双目,眸光锐利。
这下可把正在围观他的那一堆正在花痴的婢女都给吓坏了,因为她们都还来不及收起自己眼冒桃星垂涎三尺的样子。要知道偷窥皇子,尤其是暴戾的七皇子,这在契丹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却也是犯了耶律洪甄的大忌,是把脑袋别在裤裆上,恐怕是要小命玩完的事。
“何人喧哗?”耶律洪甄淡淡发问,神态倨傲,浑身有杀戮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