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板着个脸呀?”一大清早,迈入凤城脚下的第一步,凤浅浅就熟门熟路地找了一家她最喜欢逛的馆子,一伙人五大三粗地坐下了。
回到老家的感觉真好,凤浅浅恨不得原形毕露,摘了头上的珍珠钏子水晶链子,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虽然她以前也没有这么豪放就是了。
但是怎么说呢,她现在的心情就好比被关了几十年的一只金丝鸟,好不容易脱出牢笼,现在不绕着天空欢快地撂撂羽毛,就觉得对不住生养自己的人。
现今回到凤城这一亩三分地,对凤浅浅来说,就好比是大鱼回到奔腾的海里,螃蟹跳回他的沟里,你想她的心情能不欢腾雀跃吗?
“我才觉得,你一回到凤城就这么高兴,是有古怪。”洛夜双手环胸,斜斜的挑着眼角看她。
要不是什么杨万里之流已经被剐了,洛夜真怀疑自己应该往野男人、王妃私孪上面想一想,当然,他是决计不肯将自己类似的想法暴露出来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亲爱的,不要用这么勾人的表情看着我。”凤浅浅用纤细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洛夜以一种超级无语的姿态挣脱掉,真心觉得他的亲亲王妃一回到本土就人魔化了。
大家伙儿吃着饭的时候,凤浅浅同学忽然抬起头来,以一种超级认真的语气说:“洛儿,你戴着面具是怎么吃饭的?”洛夜一口汤呛在喉咙里差点没死过去,同桌的喷饭喷水不一而足。
等洛夜歇过这口气来之后,凤浅浅同学又发挥了她的好奇宝宝心性:“要不要我给你织个面纱,让你吃饭的时候好躲在里面?”……
先不说等她织个面纱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而且她织的东西那能带出去么!再说躲在面纱下面娘们兮兮的扒一口饭,那叫个什么事!洛夜恨不得掀翻桌子,想造反了!
凤浅浅自打洛夜从北疆回来之后,就用“洛儿”、“洛侍卫”等尊称称呼他的亲亲夫君了,洛夜对此毫无异义。
在他看来,能留在这个神经粗的跟千年老树似的女人身边,时常阻止她犯二,他就已经很幸福了——当然,还要提防在此期间,自己的智商被凤浅浅拉低。
据说一个聪明人跟一个白痴在一起久了,白痴就会将自己的思维方式传染给聪明人……
凤浅浅不知道自己被腹诽了,大快朵颐之后,扶着吃饱喝足的肚子,幸福地出了馆子往家里走。
“话说,你回自己家,干嘛还要在外面吃饱了再回去啊?”洛夜质疑,以前不发现自家老婆还有这种癖好啊。
“你是不知道,”凤浅浅歪在车厢一侧,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我回去以后,你还指望我爹娘给我吃的么?就等着一顿竹笋炒肉吧。”
“为何?”洛夜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
“当然是怨我当初死活要嫁给你啊,”凤浅浅意味深长地瞄着另一位,“现在可好了,爹娘不知道事情真相的,铁定恨死你了!”
洛夜轻轻咳了一声,方才他们一行人打集市上经过,他发现凤浅浅对道旁的一个脂粉摊多瞧了一两眼,且目光是落在其中一样朱钗上,便令人私下买了来。
这不,闲着无事就给凤浅浅别上了,凤小妞晃一晃头,忽而发现头上钗饰重了几分,讶异地回过头来,看了洛夜一眼,随手掏出一个铜镜一照,冷汗立马就下来了。
“拜托,你这是玩哪样啊?!”凤小妞恨不得化身喷火龙喷死对方,“这位大哥,要知道我现在是服丧期间啊,身为平王府的当家主母,好死不死处在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也不要三个月都没过就穿红戴绿吧?!”
随手拔了头上朱钗,贴身纳入怀里,熨帖在心上,有种特别温暖的感觉。
洛夜哪管她那么多,只觉得她那样子特别有趣,看着她气得小脸泛红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好好调戏一番,情不自禁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阿浅,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那样迷恋你了。”他忽然生出了些许感慨,带笑的眸子盛满了宠爱,那眷恋的目光是落在他的唯一肯承认的女人身上的。
“你有迷恋我吗?”凤浅浅玩弄着手中的镜子,歪在洛夜怀里,找准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我怎么觉得我似乎是可有可无的,府里女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缺我一个不少是吧?”
又来了……洛夜有想死的冲动,只要一提到府里那两尊光上供不办实事的活佛,势必就是小两口闹个天翻地覆的豁口。
洛夜选择了沉默不语,可是他不说话,凤浅浅的眼神明显就是想杀人了。
洛夜只好咳一声,一把抱住凤小妞,千篇一律的肉麻表白:“怎么可能!山无棱天地绝,乃敢与君绝!阿浅,我爱你!”
“少来了!”虽然嘴上还是那样不饶人,实际上在洛夜看不见的角落,她的嘴角轻轻翘起,那是一个调皮而温馨的弧度。
她了解他,知道他的每一根软肋在哪里,正如洛夜对她哪根筋戳不得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