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何这位爷还要盯得这么紧呐!一副随时都想要拔剑捅刀子的模样,当真叫人食不知味,入不了寐。
红装癖的白雨辰跟白装癖的陆廉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好在现在他们沦为铁甲护卫,脸上同样带着深深的面具,衣着方面也就不能讲究那么多了。不然鬼知道,洛夜见到他们的第一眼起,就会不会拔剑相向,就此冲上来呢。
冲冠一怒为红颜,平王爷可是十足十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呵!
在来之前,其实他们都有百般阻止自家主子一番,于公于私,其实恒王府的幕僚们,都不太想要自家主子以身犯险。
首先是瘟疫这东西,真的是看命去了,而是无法确切掌握讯息的麻烦事物,它可不会看对方是皇亲贵戚还是平民百姓,一旦染上都是一个死翘翘的命。
再说了徽州境内最近极端不太平,现在前往那地方平乱,完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平定了,将来若是有望更进一层,天下人会认为恒王喜欢玩苛政,并且杀人不眨眼,一旦平乱失败,又势必会为朝廷所诟病。
就算洛玥再怎么宽容大方,恐怕遇到这样的事,心里头都轻松不起来。
到时候难免一记雷霆怒火,就劈到自家弟弟头上了,所谓伴君如伴虎,谁又能真正搞懂那位皇帝老哥真正的心思呢?
但是恒王这人也是有自己个儿的原则的,虽说平时看着当不得大用,一旦下定了某个决心,却跟他们洛家所有的种一样,有种义无反顾的冲动!
恒王答应了,他觉得这等性命攸关之事,在时间上是一分一秒都拖不得,急急忙忙风风火火,带了对疫病深有研究的御医多名,冒雨连夜赶往徽州境内。
顺便还捎上了那一名与平王妃暧昧不清的暗卫!好吧这一位,自打上次在皇宫内大展身手之后,就大大的露脸了,从此成为众多暗卫钦佩的对象,不少崇拜者都暗地里给洛侍卫立了牌位,每日一拜的说。
一行人直奔徽州,下了车恒王开始体察民情,最终被徽州群众用臭鸡蛋扔出来,一群蓬头乱发的妇人在背后骂骂咧咧,说的都是徽州话,恒王庆幸自己听不懂。
偏生他又有那么点好奇之心,咳了一声道:“她刚才说什么了?”
白雨辰看天,陆廉盯着自己个儿的脚尖,唯有洛侍卫不懂变通,大喇喇道:“那位姑娘说,你玷污了她的清白不说,现在居然还敢来抢走她的儿子,她要跟你拼了!”
恒王讷然不语,神情也很是有些难过,都是爹生娘养的,在这样的环境里,什么尊贵的身份都没用,都挽救不了一条小小的生命。他心里自然知道,这是疫病发作的实在太厉害了,许多失去了亲朋好友的人都遭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就像方才那位姑娘,怀里抱着死去多时的小孩儿,实际上早就疯了多时了。
这一整座城里,发了疫病的人脸上都会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红疹子,时间久了就会溃烂无疑,一时间臭气熏天,也亏得恒王他们这些王孙公子,竟然忍得下这一股子肮脏气。
之前早在进城之前,就特地在身上佩戴了一些辟邪抗病的药物,就连饮用水都是药物,为的就是防传染,现在御医们检查了一帮子病患之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很可能是最普遍也是最麻烦的鼠疫作怪!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恒王一行人,最关心当然还是这个问题,早点解决问题,让这里的人们早日逃出生天,不至于产生那么多的悲剧,也能让他们一行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
自然,还是京城内外的繁华之地,最有游乐的性质的。
“当将群鼠集于一处,统统灭了个干净,这是掐灭祸根的源头。”那位姓褚的太医,抚弄着自己的一把白须,慢悠悠地道,“其次,便是对症下药,这种病虽然传染性高,发病率广,但是若能及早医治,却也并非什么不治之症。现在的关键是,不能再让疫病继续这么蔓延下去了。”
褚太医是宫内的老太医了,年高德劭,说话自是有着旁人难及的说服力,言及此处,恒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话虽是这么说,要真正实行起来,却有着难以贯彻的隐忧啊!
“还有一个问题是,”褚太医的眼底缓慢地凝聚起一抹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极端惊骇之事,“老臣怀疑,是有人故意在郡里的井源处撒了毒粉,导致瘟疫扩散,现在急需解决的就是,要早日抓获此人,弄清楚究竟是哪一口井是被污染了的,并且务必争取拿到解药!这样方才及早地解除万民痛苦,也能更多的挽救生灵!
与恒王毫无二致,洛夜的眼神也渐渐地冷却了下来,若是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操弄手段,故意给整个洛国皇室带来巨大的祸端,甚至想要掀起更大的血雨腥风的话,那么,就绝对不可饶恕!
可以明打明地来打,来抢!却要用这样龌龊的手段,导致整个洛国江山不宁,着实为人不齿!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感到前所未有的重责在肩,同时也感到,这一切都是迷雾团团,似乎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罗网。
一切,即将抽丝剥茧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