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初很诧异,她觉得自己的“母亲”应该还是那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可短短三年未见,蓝盈盈像是生生老去十岁。
鼻尖一热,眼眶一红,小霸王却仍是倔强的忍住不做声,偏过头去。
“我们的野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不急不缓,沉稳谦和,蓝盈盈的声音好似清凉微风,吹走南疆的燥热,摇着儿时的蓝初好梦连连。
听到熟悉的声音,就算里面有“野”字,蓝初也并没有跳脚,她咬着牙执拗的不看来者。
“怎么,还在气我?”蓝盈盈伸手挑起大蛇的下颚,又看看蓝初手腕上缠着的两只开口道,“就算不想见我,那也该让它们母子团聚吧。”
蓝盈盈说着便伸手弯腰,送大蛇下地。大蛇兴奋的游到蓝初脚下,试探的吐出信子,恳求的征询着。蓝初撇撇嘴,放开自己手上的两只,让它们一家团聚,自己个儿却还是不肯看对面人的。
“阿初……”
“我去帮姿林姐!”
蓝盈盈话未说完,蓝初便开口堵到,只见她抛下双蛇,兀自跑开了去,徒留三只蛇陪着对方。大小不一的毒蛇,乖巧的盘在女子脚边,享受团聚的乐趣。
蓝初口中的姿林,此时正乐得有叶景濂帮忙和泥糊墙。苗疆湿热,储存粮食的吊脚楼多用竹编糊泥做墙,以草盖顶,能保持良好的通风性,防止食物腐坏。
穿着“另类”衣衫的叶景濂,即使和泥出了满头汗,都不肯脱下一件。
回想才来那天,他和蓝初都换上当地衣饰,结果却大不相同。蓝初一身轻松,美到耀眼,叶景濂则拘谨尴尬至极。苗疆汉子的衣物“简单干练”就那么几块布,实在是不合他胃口,再加之又被热情好客的苗疆姑娘吓到。
叶景濂这几日,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在院子里帮主人家干活。即使外面笛声欢快,舞步逍遥,他也沉稳自若不越“雷池”,何况有东西盯梢,他也出不去。
五仙教确实如蓝初所说,是个山清水秀的福泽之地,可这边的原住民未免太豪放……
藏剑青年干的卖力,抬手抹脸时,蹭得面上白一块黑一块,姿林笑着上前帮他擦汗,叶景濂尴尬的一僵,没来得及闪过对方素手纤纤。
嗵!啪!
泥水四溅,姿林敏捷的跳到一旁,而叶景濂却被某人的蟾蜍啪叽一下压在泥里,好不狼狈。
“噗噗,呸!”藏剑青年挣扎着推开背上的蟾蜍,吐干净嘴里的泥水,原本的翩翩公子就算变成泥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他望向刚刚轻功落地的蓝初,不解的问:“阿初你怎么了?”
“不许你和别的女人走那么近!”
叶景濂分外无语的拧着衣服,他知道姿林是蓝初从小到大的玩伴,两人关系非常好。这次回来,蓝初没回家便直接住进姿林家中,此时蓝初用“别的女人”来称呼姿林,肯定是有其他人惹到她了。
这种情况下,辩解无异于火上浇油,所以叶景濂选择苦笑不语。
“哼!”
见叶景濂什么都没说,蓝初的无名火不自觉的泄掉一半,突然有些没底气起来,她只能悻悻的冷哼一声,表示出强烈不满后便走上楼去,摔门进屋。
叶景濂推开蟾蜍伸来的讨好舌头,对着姿林无奈的摇头。
按照原定计划,叶景濂和蓝初的目的地是黑龙沼,两人之所以绕道来五仙教,是因为凝云的嘱托。
在叶景濂看来,要么这姑娘看到亲人会不忍离去,那刚好留她在此,凝云也能安心;要么蓝初能一如既往的爽快,见完家人朋友便离开,和他一同去黑龙完成恶人的局。
现在这种莫名的情况是青年不曾想到的,蓝初见遍了友人,却不肯见她的母亲。而每当问及离开与否时,这丫头又顾左右而言它,还每天让蟾蜍跟着叶景濂不许他离开,一旦青年离开吊脚楼二十尺开外,负责的蟾蜍便会舌头一卷把人捞回来。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凝云已经来信在问,叶景濂觉得自己得逼一下蓝初才行。再次推开蟾蜍舔上来的舌头,藏剑青年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