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我不大明白，一样是救死扶伤，为何能在万花生活那么久，这里就不行呢？”

“大约是，若非我愿，万花谷从未拘过我吧。”

这下轮到军娘哑口无言起来，她不知怎么继续劝下去好。

归翎明白，一旦留在浩气盟，原则规矩多得很，出使的任务也不见得都能是你所喜欢的，在这个方面，浩气盟的确无法和万花相提并论。

万花谷出过活人不医的裴元，更出过十大恶人之一素手清颜康雪烛，万花弟子的性格各异可见一斑。

若在万花，道不同，大不了不相为谋径自离去，来日相见不论敌友，也鲜少因为出身同门而手下留情；而在浩气，裴元这类人倒还好说，康雪烛这种定是会被扼杀在摇篮里，浩气盟是断然不能养出反咬一口的狗。

军娘还在沉思，思量着如何再最后争取一番，不料十五居然先出声说：“不过，若是归翎你不嫌弃，我想先在浩气呆一段日子，看十六无事后，再作打算。”

“当然可以！”归翎忙不迭的答到。毕竟，只要肯留下看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十五浅笑着转回身，看着军娘眸似深潭，摄人心魄，继续补充一句：“不会吃白饭的，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啊喂，这叫什么话嘛！”军娘连连摆手，“你要这么说，我还不想留你了呢！说的跟我图谋你什么似得。”

“只是玩笑。”

“啧啧啧，十五都会开玩笑了，我觉得等下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回去吧，今日不是还要去栖霞幻境吗？”

“是啊，回去休息一会，免得等下没精神。”归翎边说边起身，扭了几下有些僵硬的腰。

“你们去就好，别叫我，”十五边说边撑起小小的胳膊，伸了个懒腰，“我想多睡会儿。”

“好。”

两人在薄雾晨曦里移动，蹭下草丛中的滚滚露水，走得还挺匆忙，该是都聊的有些困倦。

突然间，十五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地停住脚，张口喊住归翎说：“哦对，你的书还是别给十六看那么急。”

“怎么？”

“这小子长的太快，我怕他自己适应不来，没个轻重。”

在归翎疑惑的目光里，十五跟她说明了昨天上午十六和赫连风的一战，包括最后那个没停手的水月无间，和接连着想挥出去的玉石俱焚。

军娘听完十五的话很是吃惊，她回到浩气盟的这一天多时间里，早就听了说各门派后辈们的出色。赫连风之名更是如雷贯耳，连慕青云都说这纯阳少年有当年谢云流的风范，连脾性都和剑魔有些相似，十六居然能赢过他？！

吃惊之余，归翎心中其实更多的是欣喜，她没想到这次去万花谷虽未能抹去任务失败的耻辱，却捡到这么大两个便宜。

上午的阳光正好，可最后到栖霞幻境赏景的，只有十六、归翎和霍七七三人。十五还在熟睡，章冽说先收拾下东西再去和几人碰头，也不知她会来还是会直接离开，更不知是不是因为十五未到，十六的心情看起来有些低落。

三人就这么坐在瀑布对面的草坪上，霍七七百无聊赖的衔着根草叶，望着飞瀑出神；十六搜寻着手边的小石子，一个接一个的扔进水里；归翎看着身边的两人，揣摩着该说些什么为好。

“其实也就一般哈……”

“是啊。”霍七七几乎是立刻接腔，原来这姑娘没在发呆，只是无聊。

“下次带你们去看凌烟阁的夕阳，我亲自验过货，保证美不胜收。”

“好啊，还没去过呢，咋个好看法？”十六也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归翎。

“凌烟阁上……”

等等！

没去过？！

军娘嘴上的话没停，但是看向十六的目光有变，“……上次你们去天策府太过匆忙，连凌烟阁顶的风光都没看，未免可惜。”

“听你这么一说，是蛮可惜的，对吧白毛女。”

“小混球！再说老娘是白毛女试试！”

现在的归翎，已经听不进两人的笑闹了，她伸手探向身边的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