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萧的脑子都有点毛病，秦沁总是像个道具一样，萧望之需要什么样的表演，就要秦沁呆在哪里。

“裴家是四大世家中最强劲的一股，其余三家其实是形同虚设。皇上现在用科举制取代了九品中正制，自然要给九品中正制损失最大的裴家一点补偿。补偿就是宠幸人家的女儿，给人家的儿子赏赐。皇上受苦了，臣妾明白。”

秦沁一点也不生气，行礼都是大方而且自然地。反而是萧望之向来丰富的表情凝固。手中的披风怎么都递不到秦沁的手上，秦沁很聪明，也很懂，只是不屑于这些争斗而已。

“要突出对裴家的优待，就只能苛待臣妾。臣妾知道皇上的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这点流言蜚语，臣妾还是能够接受的。”

萧望之想要说的话，全部被秦沁说了。

两个人一时之间，就是无话。萧望之自小就在大周长大，做人家的质子，吃穿用度被人严苛的把握着，被大周的权贵奚落着。

小小年纪，就要用心机来保护自己，降低存在感，温温软软。这才是活到了今天。

羡慕棱角分明的秦沁，可是，他若是棱角分明，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朕只是生气，皇后心有所属，却不是朕。”

萧望之背水而站，颀长的身影看起来十分落寞。一句话就把局势逆转，秦沁皱起眉头马上从凳子上弹起来：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臣妾只是你的三千分之一。皇上什么时候心中有过臣妾。皇上真是过分。”

“皇后哪只眼睛看到了朕的皇宫里面有佳丽三千？皇后的心里，只能有朕一个人，不能有别人。皇后，你是朕的皇后，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别人的妻子。”

萧望之一着急，整张脸苍白的紧，又是透着点费力气之后的潮红。秦沁真是有本事，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让萧望之在舌辩上觉得自己江郎才尽。

“皇上，臣妾很忙，不愿意和皇上做这些口舌之争。有这个功夫，皇上不如多喝点生子大补汤。”

看着萧望之生气的样子，秦沁才意识到，要是再吵下去，萧望之可能就会被活活的气死在当场。赶紧准备告退，然而却被萧望之拦住：

“还没说完，你去哪里？”

“皇上既然想要这宫中所有的女人都只爱皇上一个人，那么臣妾是皇后当然要帮忙。当然是去给皇上做生子大补汤。”

秦沁不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她有的是词汇。反而是萧望之始终在上位，面对秦沁这种暗讽的话，一时之间又是语塞。

到了午膳时间，桌子上多了一口大盆。里面咕咕冒着热气，秦沁用一只大勺搅动着：“皇上现在只有臣妾，元妃，贤美人三个有封号的夫人。臣妾特意去统计过，皇上的宫中还有十二名没有封号的更衣。”

萧望之的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能再看，却不能堵上秦沁的嘴。

“每个人都想要皇上的恩宠，那么，皇上就要为每一个人喝一碗汤。臣妾按照人数做的，一共是十五碗。”

就是一头水牛也喝不下十五碗，那只碗被摆在萧望之的面前的时候，萧望之直接捉住了秦沁的手。

一碗浓浓的汤药撒落在了地毯上，大婚之日，萧望之特意叫人备下的金丝地毯。平时吃个瓜子之类的坚果都从来没有舍得丢上一个皮子。

现在却是一碗浓黑色的汤药滚落在了地上，一滩污渍，毁了一块地毯。

所有的宫女屏气凝神的跪下，而萧望之却是拉着秦沁就往层层叠叠的帷帐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