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喜欢他。”君莫舞早已哭成了泪人，握着长剑的手不断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君无恨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十年啊，那我算什么啊──”疯狂的魔意在君无恨心中狂生，他手握住剑身，不顾手掌的划伤，狠狠地拔了出来，带出了一大片血淋淋的肉。

他满头的白发肆意的飞扬，胸膛银白色的鲜血四处飞溅。

“你们都去死吧！”君无恨没有了疼痛，他握着匕首向君长风刺去，直中肚腹，鲜血喷涌了君无恨一脸，君无恨拔出了匕首，像疯子一样见到人就刺。一具具尸体不断倒下，君无恨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人，直到最后，整个大殿，都成了一片血海。

他蓦然转身，看向了君莫舞，脸上鲜血与泪水混杂，君无恨却没有擦拭掉，他狂奔了过去，将匕首送进了君莫舞的胸口。

匕首穿进对方的胸口的，君无恨却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

眼前的红衣少女，身体慢慢地软倒，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君无恨，忽然地，她沾满鲜血的手握住了君无恨，“君无恨哥哥，你要原谅莫舞，莫舞也是迫不得已的，莫舞也是迫不得已的。”

君无恨将她抱入了怀中，在一片血泊中，他跪着在那里，呆呆看着满地的鲜血，泪水不住地流下，只是低声嘶喊着，“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笑声陌生而冰凉，带著无尽的恨意，动人心魄，催人泪下。

泪眼模糊中，眼前的大殿却渐渐地如烟散去，那无数的尸体，那满地的血泊，以及怀中的红衣少女，也如风一般渐渐消散。唯有一个白发的少年，跪在地上，头发披散，泪水不住滴落。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虚幻，唯有痛苦始终真实，在心头狂妄不止。

君无恨跪在原地，头埋进了地上，他不断擦拭掉眼泪，可是它们却不听话地越流越多。

“小淫贼。”

一片寂静中，颤抖的呼喊声响了起来，一直低著头喘著粗气的君无恨缓缓地抬起头来，只见一片白光中，紫发妖女慢慢朝自己走了过来，她蹲了下来，抬起了手轻轻擦拭掉君无恨眼中的泪水，轻声问，“小淫贼，还疼吗？”

“不疼。”

君无恨忽然感觉好累，生命力似乎在不断流逝，他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妖女姐姐，我这是要死了吗？”

妖女姐姐？

听到这称呼，紫发妖女愣了一下，而后她紧紧握住了君无恨的手，没有说一句话，忽然手一拉将君无恨抱入了怀中，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你这小淫贼，是姐姐早就说过，你是我的魔，还欠我一条命，你怎么可以死？姐姐不准你死。”

君无恨耸然一惊，脑海中仿佛清醒了片刻，不知怎么，忽然间他感觉眼前这他一直害怕的女子，却是在这个天地孤寂的时刻，他所唯一相信的所在，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那只温柔的手，不肯放松一丝。

“小淫贼，刚才那一切都是幻境，一切都过去了。”

君无恨无力地摇头，也不知在否定什么，泪珠晶莹，“姐姐，我好累，我想睡了。”他将头埋进了紫发妖女怀中，就一如年幼时母亲的怀抱。

抱着怀中的少年，紫发妖女低下了头，那一直妩媚的眼睛中，却似有一丝晶莹闪动……

当初我第一次经历这幻境时候，不也被骗了太多眼泪？紫发妖女心中一阵苦涩，美丽的眼睛也逐渐迷离起来。

原来，果真有些伤口，是连岁月与死亡都无法抚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