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婓柔是晚上23:00点才回家的。卓汶洛开车送她到家就走了,车上的阿蜜已经醉得睡着了。
道别后她往家的那条小巷子走,路上遇到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还差点撞到一起了。
一口气爬到四楼,顾婓柔在门外喘着气喊母亲:“妈,开门!”叫了一声才想起来母亲脚不方便,于是又改口喊:“爸,开门!”今儿个出门忘了带钥匙。
喊了两声没什么动静,才伸手又去拍门时,门突然开了,她抬起头,立即就愣住了。
顾大树一脸惶恐的连忙把她拉进屋,然后做贼似得关上门。
她眨了下眼,确定没有看错。父亲,一脸的紧张望着她。而母亲则坐在窄小的沙发里,一脸的忧愁。
是真正的忧愁,风雨即将来临的那种忧愁。
顾婓柔一向了解父母,又想到小巷子遇到的那几个男人,于是明白了。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怒火从胸腔里喷涌而出,一下子就窜到脑袋里,似乎要爆炸了。
想她辛辛苦苦地赚钱,可身为一家之主的父亲却成日沉迷于赌博,把走上人生巅峰的希望寄托在赌博上,她真是又气又恨!
倘若不是父亲,她的那些钱早就够家里买栋别墅了,也不用暂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了,更不用看房东的脸色了。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瞬间,顾婓柔觉得心都苍白了。
从懂事到现在,她每一天都生活在父亲的这种轰炸中,真是受够了!
看到女儿这种表情,顾大树也担心了,搓着手赔笑的问:“斐柔啊,有没有吃饭?老爸下厨给你下点面条好不好?”
顾婓柔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王茜开口了:“这笔钱,你自己想办法去弄吧!总之,别再妄想我女儿再替你还债!”
“老婆,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看我都这年纪了,上哪里找工作挣钱啊?难道你还想让我去工地里拉砖头不成?”
“对!就拉砖头!直到你挣够钱为止!”王茜站起来骂道:“这个家,你也不用回了!你让女儿来评评理,昨天她才跟朋友借钱把你弄出来,你倒好,今儿又去赌了,还欠了人黑帮的钱!你说你才欠5万,我是不会信的!要真是5万,外面那些黑社会的划得着来咱家门口堵着嚒?”
王茜越说越气愤,她口沫横飞地指责,“跟你生活的这几年,我真是被你逼疯了,早年你搁外面有女人,现在那女人好不容易死了,你倒好,又爱上赌博了,顾大树!我………”
“就事论事!你不要提她!”顾大树也是个急性子,这会跳起来指着王茜,扯着脖子吼道:“王茜,你给我记好了,你是不欠我什么,但这是你活该受的!早年我就跟你提过离婚,是你死皮烂脸硬着不签协议书!怨不得我!!!”
“你、你………”王茜被呛得一时找不到话反驳,无奈她腿脚不方便,不然早就跳过去将顾大树暴打一顿了。
“这个事是我捅出来的,我不会让你们母女替我还的!”顾大树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王茜,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哭着求我不离婚的!要不是看在斐柔的面上,你做得那些肮脏龌龊事,我早就跟你恩断义绝了!我不嫌弃你肯妥协不离婚,你现在倒好,想踹了我?!!行!行!你们母女有能耐是吧?我倒要看看,离了我你们母女是不是活得很开心!”
顾大树用脚用力的揣了桌子,桌上的东西哗哗掉地下,连顾婓柔也被吓到了。她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也头一次从父母口中听到“离婚”二字,更不知父亲口中母亲“那些肮脏龌龊事”是什么事?她吓呆了,愣愣不为所动。
顾大树去房间里拿了一件外套,连看也不看王茜一眼,门板被大力掼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在窄小安静的客厅里。
顾大树终于走了,就像风沙一样迅速,几步便消失在王茜的视线里。
“恩断义绝………”
王茜俯在沙发边,似乎是真的丧失了所有力气,挣扎了许久才爬回到沙发上去。
她闭上酸疼干涩的眼睛,双手按在太阳穴,嘴里念着顾大树的那句话。也许,她的确该离婚吧。离婚,成全顾大树和那个女人;离婚,就没有这么多破事;也许,她和女儿的未来还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