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已经十点多了。”
“十点……”他呢喃了一句,忽然站起身,摇摇欲坠,“我得走了,这里呆着……没意思——”
经理见他那副模样,哪里能自己走路,便赶紧扶上去:“汪少,您喝醉了,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人来接吧!”
“醉?我没醉……”他摇摇手,推开扶着自己的人,又转身过来命令,“不许跟着我!”
经理自然是不放心,又上去拉他,谁料他忽然一转身揪着经理的衬衣领口,将他抵到了墙壁上,涣散的双眸骤然迸发出凛冽的寒光,“我说了不许跟着我听不懂吗!连你也要来管着我?!”
汪岳扬虽然才十几岁,但是个子直逼一八五,将那经理抵到了墙上,居高临下的瞪着他,着实把那人吓了一跳,连忙举手保证:“好好,汪少,我不跟着您,不跟着您……”
出了酒吧,汪岳扬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有时候看着天空莫名的傻笑,有时候又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笑过痛过之后,便是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活到十七岁,他从来没有如此否定过自己。他知道从小到大父亲都对他很失望,也很少跟他好好说过话,可没想到在父亲心底他是那么一文不值!
出生在这样显赫的家庭,大家都认为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哪里晓得他内心的寂寞与痛苦。大家追捧他,不过因为他是汪建云的儿子,不敢得罪罢了,又有谁真正的发自肺腑的关心他呢?
而他引以为傲的父亲,却显少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是关心他这个儿子考试能排第几名,是否能为他争光。偏偏他不是读书的料,每每学期末,他看到的都是父亲失望的眼神,久而久之,他便放弃了去讨父亲的欢心,而父亲也渐渐地,连成绩都不再过问他。
他就这样,被家人遗忘了。
汪岳扬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跄在大马路上,却丝毫不知,已有人在身后尾随良久。
到了一条僻静的道路,身前忽然窜出来几人,手里俱都拿着一臂长的钢管,汪岳扬步子一顿,看上那几人,皱了皱眉,还不知危险将近。
“想不到小爷我落魄了,连地痞流氓都找上门来!哼!老子拉帮结派收保护费时,你们毛都没长齐……小爷我今天心情不好,谁送上门来谁找死!”明明自己也就是十七岁的孩子,可这番话却口气颇大,仿佛已经是久经沙场的黑道首领。
那几个小混混阴笑着,慢慢靠近,为首的人开了口:“今天到底是谁找死还说不准儿呢……”
身后也传来脚步声,汪岳扬歪歪扭扭的转过头去,看到后面也围上来几人,俱都是一幅目露凶光的样子。
他定了定神,看到那渐渐走向自己的女生,有些惊讶得皱眉,“……萧冰冰?”
萧冰冰双手抱臂,不屑的笑了笑,“汪岳扬,亏你还认得我。”
纵然被酒精迷糊了头脑,可汪岳扬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悦拧眉,语气阴沉:“我不是说过,让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
“你还是先想想今天怎么脱身吧!”萧冰冰凶狠的落话,目光看向汪岳扬身前的那个男子,“大雷哥,钱我已经给你了,事情你可要替我办好!”
那人一声应下,“当然!”说着又笑起来,“冰冰,这小子长得可真不赖,你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