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咋了?”我奶奶闻声,手里端着一杯刚刚热好的牛奶走了过来。
我晃晃脑袋,可能是经历了一夜的紧张情绪,我出现了不太真实的感觉,总觉得爷爷有些怪异,但具体怪异在哪儿,又一时间说不出来。
由此,我也就开始注意上爷爷。
一夜都没有睡安稳,各种魑魅魍魉进入我的梦乡,我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做这种怪梦,自小到大都这样。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一整天腻在家里,有机会就观察爷爷,白天爷爷看起来比较正常。
下午,我佯装在客厅看电视,余光却不时扫过在我坐车的爷爷。
每一次和他目光交集的时候,他总是假装无意转过头去,如此反复几次,我心中的疑虑更多了。
“爷,你找到三强了么?”我问道。
好像一整天,我都没有听见爷爷提起三强的事情,这不是很奇怪么?
“三强?”爷爷楞了一下,然后马上点头:“哦,哦,找到了,找到了”
爷爷这一迟疑,就像是一颗石头落在本来只有微微波澜的湖泊似得,在我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爷爷怎么能迟疑一下呢?
这个迟疑把我心里的疑虑顿时扩到最大化!
于是我决定明天也暂时不去上课,留下再观察观察家里的情况。
这次之后,我觉得爷爷变了,午饭的时候爷爷居然没有要酒,要知道,几十年了,我爷爷顿顿喝点,雷打不动的习惯已经渗入了爷爷的一日三餐。
即便是早晨只有咸菜,他也要斟上一小盅,用爷爷的话:品味生活。
这么多年,爷爷只喝二锅头,而且是A级的二锅头,爷爷还特地告诉我怎么能买到A级的二锅头:把酒瓶身子放斜,闭一只眼睛看瓶盖的一侧,都印有ABCDEF等字样,我买那个印着A的就可以。
于是这么多年我给爷爷买二锅头的时候总被老板竖大拇哥:哟,小姑娘行家啊。
于是先天还亮着的时候,我特意从小卖部买来一瓶C字母的二锅头,这酒爷爷喝一口就会喷一地,然后把我训一顿。
晚饭奶奶做的饺子,炒的豆芽和芹菜,端上来的时候我也给爷爷倒了一杯酒。
奶奶先给爷爷盛了一碗饺子,又给我也盛了一碗。
胡萝卜馅!
爷爷不吃胡萝卜,我立刻明白了,奶奶和爷爷多少年相依为命,爷爷的这点改变,我能看出来,奶奶就更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