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就(揍)的轻!”小萝莉忙不迭教训道。见三位匪首眼神不善转向她,心中忐忑,“嫣儿可是女孩机(子),平时那么乖,你们不会连嫣儿也要打吧?”
宗天翔抱怨不停:“老祖宗只顾游历在外,这么多年了还不回来,你好歹也留下点传承啊!”
刘云机忽然疑惑的问道:“交手时,你那个古怪的手印,使的不错,跟谁学来的?”
“当然不错,那一式如神来之笔,是我自创的!”宗天翔来了兴致,“也就是我的客观条件差了点,没有贤圣传承罢了。否则,以我的资质,未必就比那小鱼(于)差。三叔真是好眼力,什么都瞒不过您……”
被人逼上山门,三位首领心中不快,见宗天翔又要满嘴放炮,忙不迭把他轰了出来。宗天翔的屁股此时也渐渐恢复知觉,顿时疼得横眉瞪目,才知道了云二娘的厉害。
绿林镇强盗众多,都有自己的功法套路,手印虽古怪,但三位匪首眼光不够,没能看出所以然。
刀疤脸和金牙矮子一左一右架着宗天翔,拖死狗游街似的,脸上笑得像朵花。
“你小子也有今天,老天睁眼啊。”两人还不时戏弄的去拍他屁股,一路上自是惨叫不断,喝骂连连。
议事厅内,屏退众人,只有三位匪首在场时,无浪忽然猥琐一笑,压低声音道:“老三,还是你们文人肚子里坏水儿多……续命草……真有你的!”
“话赶话,说到半途,我当时也不知该如何往下接。幸亏二娘应变神速,看到我手势之后,趁机发威,后来我才临时编了一个谎话,也无把握。”
“你这是谦虚,别说他们,老子当时差点都信了。”
云二娘却愣道:“你什么时候给老娘打手势了?”
刘云机瞠目:“没看到手势,你为何往前冲?”
“老娘见他辱骂老祖,忍不住!”
“莽撞!”刘云机山羊胡直翘,后怕至极,“当时情形何等凶险,一旦开战,便不是你我能掌控。果真是胸大无脑,胸大无脑呀!”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无浪忙两边劝开,脸上却换了一副愁云惨淡的表情。
“知道老子当时为什么会说这是个‘仙人跳’了吧。明当山就是那个婊子,湘皇城就是那个捉奸的,如果只是明当山那帮家伙,打死都未必敢来!”
“哎!”刘云机感慨道:“老祖临终前,便让你我各自散伙。可是谁曾想过,这外出云游的谎话,一扯就是十三年!只能再拖五年了,那时老祖应期不归,他们自然就会明白过来,老祖亡故的消息再也无法瞒过天下。到时候,我绿林镇就真的要散伙了!”
云二娘瞪着萧拂衣,“都怪你,谁让你只说二十年,若是说个三五十年,岂不没事了!”
“哼!”刘云机冷声顶回去,“如果不是恰巧赶上西天异象、大佛临世,这种信口胡诌的药草,有谁会信!你怎么不说一百年,当时你为何不做声!”云二娘自知无理,也不认错,扭头不再言语。
原来,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续命神草’一说。
即便有,刘云机也没听说过。
绿林镇的老匪首,也早已在十三年前亡故。
当时,老匪首已有九十高龄,体内生机殆尽,死的十分突然,是自然衰老而死。这个天大的秘密,竟一直被三位首领隐瞒着,鲜有人知道。
任你芳华绝代,艳冠天下;任你功震千古,万里扬名,也抵不过岁月匆匆催人老,终归要一捧黄土埋葬。
武道大贤圣也是血肉之躯,一样会有生老病死。
圣贤之流,虽号称永寿,可上古悠悠,岁月轮转,那些逆天的古人,也都照样湮灭在了历史中,只留待后人追忆。
“不是还有五年时间吗,慌什么。”无浪道,“于唐希不是笨蛋,这次湘皇城主没亲自来,说明他们也是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不敢百分之百认定老祖已死。既然这样,五年之内,他们绝不敢再造次。”
云二娘的内心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强悍:“老娘年轻时便上了山,跟随老祖宗多年,这里就是唯一的家。家要是没了,我们这些人,以后还能去哪?”
刘云机则深怀忧虑,眼光十分长远。
“湘皇城出了修武天才,那样的修行速度,闻所未闻。我料定,多则十五载,少则十年,那个于浩然,有极大的可能晋入贤圣!”
无浪点头:“嗯,那小子长大了绝对是个祸害。你们知道最让老子佩服的是什么吗?”
没有贤圣强者坐镇,绿林镇终究难以长久。周围各大势力虎视眈眈,不管哪一方势力诞生新贤圣,大萌格局马上便会再次洗牌。而湘皇城出现新晋贤圣的可能性最大!
“老子拿箭指着他的时候,于唐希那些家伙,个个面无人色。唯独那小子,他连眼皮儿都没眨一下,一眨都没眨!”
“除非我们能再出一位大贤圣。否则,绿林镇早晚都……”刘云机语气中满是惆怅。
无浪闻言一愣,想了片刻,突然自顾自的‘嘿嘿’发笑:“你们还记不记得,老祖宗当年提起的那些北域之事?”
刘云机和云二娘不知他又有了什么馊主意。纷纷道:“记得,那又怎样?”
“那他老人家是不是还说过,他来的地方,有一座天下排名第一的……学院?”
北域,相传有一条滔滔大河。
大河无边,无论是往下游去还是向上游走,一辈子都到不了尽头和来处。河中之水,因浓黑如墨染,故得名墨砚河。
在那里,有一座武者学堂,屹立岸边,渊源久远,是北域乃至整个中土最负盛名的学府——墨砚学院。
有资格在学院中演武修行的人,都是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强者。他们飞天遁地,担山填海,仅仅是挥挥衣袖,山河也要变色,风云也要涌动,日月也要无光。
这些都是老匪首生前亲口告诉他们的。
那时候,无浪的左眼还没瞎,云二娘还没有自称‘老娘’,刘云机的山羊胡,也只是几根稚嫩的唇毛。听老匪首说完,三人异口同声道:“吹牛!”
一晃眼,就是这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