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妹这么说了一句,那常仙立刻双腿打摆,脸更白了些,屁都不敢放一个,蔫吧的很。
许是黄小妹的声音大了些,被一旁正看电视的夏宁听到了,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睛打开了,正好,咱们开工!”
一路出了旅店,在一条条胡同里走街串巷,夏宁不用打听任何消息直奔目的地。
而这个时候,天色早已经完全漆黑下来,田蛙沟这儿连路灯都没有,我和吴叔在后面打着手电筒。一路而来,因为头顶眼睛的关系,我倒是能看的一清二楚,但却苦了吴叔,深一脚浅一脚的累的满头是汗。
差不多走了二十多分钟,在一个胡同拐弯处,前方不远处透出些许光亮来,似是一户人家正开着院门,屋里的灯将院门口照出扇形的黄光区域,远远的就见着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咱在门口,正根屋主人说着什么。
那户人家很了不得,是整片平房区少有能盖起二楼的人家,房子大,门口宽敞,旁便连停了三辆箱货车,院墙也高,还贴着瓷砖。
“就是那儿了。”
夏宁说了一声停下来,抱着手臂等那对夫妇离开好找上门去。
正等着,远处那户院门前就传来一声哼,屋主那粗哑嗓子调门极高,对着那两口子就开骂,言语污秽难以入耳,实在不好复述,大概的意思是说那两口子没钱就别来给孩子看病。
不长时间,那两口子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结果被屋主人一把关了门,两人空留在外面的胡同里站了半天。
那孩子母亲的呜呜哭了一阵,她老公拍他的后背好一阵安慰,将怀里毫无反应的孩子搂紧,两人在夜色中蹒跚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酸的直难受,一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这明摆着那屋主人跟我一样是出马弟子,有人带着孩子上门来看病,那弟马嫌给的少不给人看。
他不给人看就算了,还净捡难听的骂,让那两口子回家砸锅卖铁卖房子凑钱来治,都特么损到姥姥家了!
我眉头紧皱,转过头吩咐道:“卢巧芸,你去跟着那两口子,探听好家住哪儿,孩子是怎么回事。”
卢巧芸连连点头,看到那两口子抱着孩子从我们身边经过,忙尾随其后。
说这些话时我没避讳吴叔在场,转头递给夏宁一个眼神,她拧了拧手腕子,捏着手里的花蛇,带着那个跟在旁边唯唯诺诺的常仙便率先走了过去。
快步来到院门前,原本安静的二楼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动响,像是锅碗掉落在地上的动静,黄小妹立刻告诉我对方发现我们了。
那个功夫,漆黑的胡同阴风骤起,刮着旋儿从面前往身后猛吹,我身子一阵发紧发寒,转眼就见那户院门内的光亮闪了闪,两道人影在我们不远处穿门而出,大冷的天只穿着个背心长裤子,眼神异常凌厉,站在门口冷冷的向我们扫量。
两人虽不是高壮的身材,可身上那股撒发出来的敌意却让我浑身一寒,耳后的大片头皮都开始发麻!
身后,吴叔是看不见他们的,也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他搓了搓胳膊,左右观望起来。
回过神,看到夏宁没有停下脚步,我咬了咬牙,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对方看我们直奔门口,转头便对着院子里叽里咕噜的喊起上方语,不一会,门后呼啦一下子跑出好几道人影,冲进胡同当中分散开,一个个面容冷峻。
一时间,周围的风全都停了下来,夜色笼罩在这七八个“人”身上,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这些都是给堂口把门的仙儿,好勇斗狠武力值很高的类型,绝对比一群劫道的犯罪分子可怕的多。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动静是那个屋主人去而复返。
院门口的大铁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名面颊消瘦的男子。
男人梳着平头,头发里面夹杂着一根根白丝沾了一半还多,他看起来五十来岁,穿西裤,身上套着一件黑羽绒服,鼻头很红,看气色是像是常年酗酒的人。
这时,身后的吴叔咦了一声,皱着眉仔细瞅了瞅,顿时张了张嘴,“这……这是干副食品代理的奎老头?”
我不免心惊了一下,没想到吴叔认识对方,便随口问道:“吴叔,你跟他有瓜葛?”
“没啊!”吴叔脸色不由发青,“我跟他都不熟,只见过几次面,听说他以前是卖水果起家的,张伟啊,真是他弄我家祖坟?”
我抿了下嘴唇,转头看向那个奎老头,就见他死死攥着门边,微黑的脸全是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