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的流过,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原本热闹的森林彻底沉寂下来,连昆虫鸣叫飞鸟抖翅的声音也消失了,寂静得宛如深渊之狱死亡林海……
直到肺部令人窒息的感觉消失,直到身体重新恢复能够控制的状态,沐湮才起身,扭了扭自己的脖颈与四肢骨骼,听到“咯吱咯吱”骨头脆响的声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种痛,真是久违了!
原来我是真的回来了,回到这个俗世红尘之中……
沐湮的嘴角慢慢的翘起,漠然的脸上绽放出一抹诡谲、怪异又释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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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湮在深林毒海中体会新生,而远在程氏祠堂的祁无楼却陷入相当的麻烦中。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啊……
祁无楼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喘着粗气,原本干净俊秀的脸上竟是有些灰头土脸,衣摆略脏就不说了,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满满的一些刮擦伤痕。
四个小时的时间,整整四个小时过去了!不是说一个时辰就回的么!
背靠着大树,胸脯大大的喘气起伏,捂紧嘴巴忍住想吐的**,祁无楼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过。
他的背脊死死地抵着身后那扇临时打造的活动门,里面是被他推进去躲好的沐杉文以及程氏。
显然门那边的沐杉文一点也不老实,一次次的撞击体现出沐杉文不愿牺牲友人的信念,以及让祁无楼头疼欲裂的再次暗叹:该死的,就不应该相信单纯莽夫能有思维的智慧。让你躲着是为了更好的布局不拖后腿啊!
无法,他只得再次低低地做出似乎被撞击呕血的闷哼声,后面撞门的动静立马小了。
祁无楼心里松了一口气,稍微支起身体,摸了摸已经润湿的衣袖,黏糊糊的,那是他的鲜血沾染上的。
无神的双眼浮上一抹阴霾,这群无法无天犯上作乱的卑贱畜生,不过是奴仆的身份,居然就这么猖狂起来,要不是需要隐瞒身份,这种杂碎碾死千八百个才行。
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呢?
原本祁无楼在脱离沐湮的范围后,便提着两竹篓野菜摸着树干往回走。
刚刚才从溪水边洗了野菜回来,就听见哐当以及怒骂争吵声。
原来是王婆子一家不甘寂寞地跑过来堵门闹事了。程氏被那个疯婆子拉拉扯扯的,沐杉文也被身强力壮的王管事给绊住。
祁无楼耳闻后心里暗道不好,这种情况他是绝对不能躲开不管的。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留在这里,能得到那暗藏锋芒凶兽术师的照付,不过是因为看在程氏以及沐杉文的面子上,而一旦程氏与沐杉文出现什么损伤,尤其是他在的时候。
百分之百祁无楼会被迁怒。
虽然这么说有点掉面子,但祁无楼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半分力量抵抗在深山林中的沐少。
不说神乎其技的术师手段,就说之前体会到的那一瞬间释放出来的宛如杀过万万千人的厚重血腥气息,就足够让祁无楼把危险的念头藏在心里。
那种能把他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气势,绝不是一般人物。
至于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一位如此可怕的年幼术师……
呵,连他这样的皇亲国戚都能半死不活地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