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瞧着有二十岁,光洁的下巴与上嘴唇,结合他刚刚略显尖细的声音,这应该是个从宫里出来的吧。
“大胆居然敢打少爷,诛你九族!”那青年叫嚣着,然后跑过来扶起祁无楼。
沐湮有些厌倦地撇开眼,突然觉得心软还是要不得。
“咳咳……咳,消,消气了么,沐,沐二少,”祁无楼被扶起,勉强地咳嗽着,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沐二少乃光明磊落之人,定不喜我这么做。可若不是别无他法我也不会出此险招。沐二少是看见了,我武力微薄,而身旁这人没有半分武力。此时处于这悬崖中,我想借助沐二少的力量将他一起带出去。”
说到这里,祁无楼微微低下头,有些歉疚地开口道:“我不是个好主子,曾经因懦弱抛弃了大伴一次,这次回来,不想再抛弃大伴一次。”
“少爷!”那男人很是感动地说道,“奴才本就是贱命一条,若不是大夫人搭救只怕早就被午门处斩了,况且若不是少爷留下数日口粮,奴才,奴才早就见阎王了。此时又怎能劳累少爷因奴才再次陷入险境。”
“啧,”沐湮有些厌烦地撇了撇嘴。
什么因懦弱抛弃又寻来啊,抛弃是真的,又寻来这话就假了。若不是她突如其来地想要将祁无楼丢到衙门去,祁无楼根本就不会借着这个地方脱身。
刚刚那么说无非又是祁无楼趁机收买人心,表明自己宅心仁厚的戏码。
虽然她欣赏这种打蛇上棍时刻对周围人刷好感的聪明作风,但却讨厌踩在她身上做戏的感觉。
这就好像上位者总会欣赏大臣们斗争的机智,但若是这种机智是建立在将自己拉扯进来的情况时,又会心生不满。哪怕这种拉扯只不过是微微沾边。
“少爷,奴才贱命一条!”那男子看了沐湮一眼,然后拍拍自己的胸膛,“少爷不要去拜托别人,奴才就在这里终生就好!”
“……你想死?”沐湮突然开口道。
那男人浑身一震,没有开口说话。
“……你想要我救你们?”沐湮这次看着祁无楼开口。
祁无楼张了张嘴巴,可沐湮没有等祁无楼开口,沐湮突然开口:“喜欢跳悬崖吧?”
旁边的男子看着沐湮那阴测测的表情不知怎么的浑身一抖。
就见这粉雕玉琢的娃娃,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说道:“天亮了,该反反复复跳崖三十次了!”
——催眠术技能发动。
“!”祁无楼与那男子都是一愣。
但是下一秒,他们就觉得整个世界亮堂堂的,明晃晃的太阳照着,孤身一人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刮过,刮散了一点云雾却依旧看不见底。
心里正恍惚着呢,不知怎么的,他们的步伐一步步坚定不移地走向悬崖。
哪怕他们在心里是如何的咆哮不要过去,脸部表情是如何的狰狞,整个上半身是如何的手舞足蹈的挣扎,但是他们的腿还是执迷不悟地向着悬崖走去。
走得平静,走得坚定,走得有节奏。
一步,两步,七步……
“噗通”整个人就掉落悬崖。
寒风嗖嗖地刮着脸,就算如祁无楼那么镇定的人,都忍不住扯开嗓子嚎了几声,而那个男子更是嚎得嗓子都快哑了。
“啪叽”最终落地,身体一痛,两眼一黑。
等到祁无楼与那男人再次睁眼,令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依旧是那明晃晃的大太阳,亮堂堂地照在他们身上,孤身一人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刮过,刮散了一点云雾却依旧看不见底。
他们的腿在他们回过神后,再次坚定不移地向着悬崖走去……
两人的脸色不约而同惨白一片,回想起坠落悬崖的体验,再回想起沐湮口中的三十次,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