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沐湮平静地睁开眼,“你是希望我同情你么。”
“当然不是!”
“嗯,你真的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沐湮干脆利落地开口,无视祁无楼有些僵硬的表情,继续翻着土豆,说道:“你父虽然性子软,想必看在你逝去的母亲份上对你还是重视的,否则你继母兄弟也不会视你为大敌,屡屡藏在后面给你放冷箭。”
说到这里,沐湮将柴火附近挖了一个小坑,然后就一个个地瓜放进去,再用烧热的柴火虚埋着。
“除了遭遇算计,你明面上的生活非常肆意的,金玉满堂天之骄子。可是对比我呢,我母亲同样是正妻,却被偏心的父亲以及妾室逼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生活,恶水刁奴,前些日子一家人为了几块烙饼都能开心好久……”
沐湮无视小成子与祁无楼同时有些怔愣的表情,继续说道:“而我因为晚出生,根本不得父亲的喜爱。以至于在被赶出来后甚至连户籍都没有,只是一个黑户。若不是我遇上师父教导,会了一些功夫傍身,只怕现在落魄得比奴仆还要差一些。”
祁无楼闻言抬头,右手下意识地附上沐湮的手背,稳稳地压紧一些,似是安慰。
小成子垂眸,藏住眼中的同情。
真是各家都有各家的心酸啊,看沐少对野外环境运用如此纯熟的这样子,也不知究竟受了多少磋磨才练出这一身不同凡响的野外求生技艺。
若这次能平安回去,少主定会给其撑腰,想想看……燕京有什么重臣是姓沐的吗?貌似没有啊……
“我说这些自然也不是博同情,只不过是想告诉你,天无绝人之路,你能碰上我,是你的幸运,我也不需要你报答什么别的,帮我重新建一下户口就好,”沐湮干脆利落地吐出真正的目的。
沐湮之所以会说这通话,纯粹是为了混一个官方男身身份。
上辈子沐湮自有意识开始就是宫女生活,机缘巧合无奈之下成为皇帝,日子虽然有苦有甜,但基本就没担心过吃住交税之类的事情。
也是重新来到这世上,沐湮在两天前才知道原来平民百姓一家里若是没有一个功名身,不但需要上缴很重的粮食税,壮丁还可能被抓去做府军或者徭役。
沐湮迟早要拉着程氏和哥哥单独过的,谁耐烦一辈子伺候燕京的傻不拉几亲生父亲。
可一旦要单独过,也就意味着脱离了渣爹的官老爷招牌,想要继续避免徭役和重税,家里就必须再出一个举人身份的顶梁柱。
原本这个大梁是要让沐杉文来抗的,可沐杉文的聪明劲只用在军事上,一听起兵法军法举一反三兴奋得不得了,一说起论语就浑浑沉沉几欲睡去,就和后世那些严重偏科的学子一样。
问题是在大周,只有文人学子才能免税,武官,不管做到多大的官也只能减税不能免税,当然,若是真的权倾一方了,皇帝就算是为了施恩也会减免掉税收。
这样下一对比。
考虑到沐杉文的性格,强求反而不美,再联想到祁无楼的皇家身份。
沐湮便决定走后门捞一个官方男子户籍,自己做家里的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