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管兄看到金元宝的迟疑后,心里完全误会到另外一边去了,嘴角扬起一抹果然如此的冷笑。
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不用你们管,我自己可以解决问题。”
说着,他一把试图推开金元宝,却因为有些推不动而导致自己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管公子撑着自己没有摔,看着耀武扬威油头粉面的青年说着:“我根本就没向你们借过银钱,应该说我这大半年都没有出过书院。虽然你们的确有我的信物,但保不齐是哪个小贼给偷了去,况且你们刚刚直接强抢的举动实在有失妥帖。要么这样吧,我随你们报官以证明我的清白!”
“报官?”青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仰天大笑,然后身体有些抖地指了指周围那些小厮摸样的打手,“这些人不就是官府里面抽调出来的么!你还有什么好报官的?来来来,向我们报啊,哈哈哈……”
“哈哈哈……”那些狗腿子也是笑了。
“至于小贼?证据?”青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突然嗓音一亮,“是卢吧,卢兄……你来给这位小兄弟说说,那印章是怎么回事啊!啊哈哈哈……”
管公子眼底滑过一抹果然如此的伤痛,不过面上依旧一脸漠然。
他看着卢兄抱胸从外围走过来,卢公子不再是喝酒时的颓废,脸上有过一抹挣扎但眼底却滑过一丝志得意满与冷漠。
他轻缓的声音响起:“管兄啊,当初我们是如何狼狈的离开国子监你还记得吗?当初离开燕京的时候,你出于愧疚与报答曾将你的信物印章寄放在我这里,说过会帮我完成一件事吧!”
说罢,他摊了摊手,语气毫无愧疚地开口道:“我也不计较曾经的损失了。这次八月我要入燕京科考,我需要推荐人,我需要举荐信,我还需要银钱……”
说着,他表情有些叹惋地摇了摇头:“管兄啊管兄,我已经因为你而错失过一次机会了!我不能再失去这次机会!我要重新回到燕京,踩在那些人的头上。你会理解我的对吧。所以,你现在不过是还以前的报答罢了,还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
管公子的脸色随着卢公子的所言变得越来越白,眼神也越来越冷冽,声音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就因为这个?你就弃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不顾,就将我出卖给这种纨绔子弟吗?”
卢公子闻言非但没有羞愧之色,反而怒瞪管公子道:“哈?你还好意思说交情,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在国子监的时候若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被五王……那些权贵子弟给抢回去做娈宠了!要不是我及时报信,要不是我救了你,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
他讥讽地看着管公子伤感的表情,冷笑道:“可是我得到了什么!礼仪仁义都是狗屁,都比不过权势,我被狼狈地丢出国子监,我的秀才身份毫无用处。我如今只是一介布衣,所以我要向上爬,我需要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
卢公子恢复平静,表情也渐渐变冷:“管兄不是老说让我振作起来,让我不要颓废么!现在机会来了,管兄又何必反咬一口呢。我今日就会启程去燕京,今日应该是最后一次见你了吧。等我功成名就回来,只怕你也不想看见我。”
说罢,卢公子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转身漠然离开。
“……”管公子的表情从冷凝到失魂落魄,再到现在的黯然。
沐湮在旁边低声说道:“世上男子多薄情寡义,当初既然做了就要努力承担后果,如今却是这副怨恨的模样真是难看。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玩意。”
“……”祁无楼有一种莫名其妙躺枪的感觉,他很想对着沐湮说,你不也是男人么,怎么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艘船!
不过在察觉到沐湮的低气压后,他还是聪敏地将话语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