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一张脸通红,嗔怒道:“私底下,你不是很正人君子的吗?”
以源呆了呆,脸上的笑消失。
回雪也后悔自己失言,刚才的语气好像酸溜溜的,饱含失意嘲讽,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一向以淡定耐心著称的吗?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以源才咳嗽了一下,打破难堪地替她把睡衣穿上,回雪好像觉得再挣扎闹得更厉害让他笑话,以为她是撒娇,于是很听话地让他帮她把衣服穿上了。
穿好衣服,他抱她到床上,回雪像个孩子似的坐到被窝里,以源拿着干净的浴巾给她擦刚洗过的头发。
回雪任他摆弄着,像个洋娃娃般,不想再让自己说出泄露心事的话来。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她好像在相处中,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这个神秘腹黑的男人,可是他,到底爱不爱她,她一点也不清楚。
按理说,当老婆的爱自己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在他们这里却好像讲不通。她害怕自己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在回雪沉思默想时,以源站在床边,一边帮她擦着湿湿的头发,一边问道:“你是怎么掉水里的?”
回雪回忆道:“我当时在水边等你,好像感觉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
“什么?!”以源的声音变得冷洌,原来平静的脸颤抖起来。回雪吓了一跳,看向他,只见他面色变得苍白,下巴绷紧成方形,大眼内瞳孔收缩,眉头皱着,嘴唇抿成一条线,好像非常紧张的样子。
她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明显感觉是被人推下水的,不是自己掉下去的,可是看到以源那样的神情,她不想让他再担心了。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装作轻松地说道:“我记错了,没人推我,是我不小心吧。”
“不小心?”以源的眉头皱得更深,头发已经擦干净了,他把擦湿了的浴巾扔在一旁,拿出一把木角梳替她一下一下梳着长发,回雪看着他的动作,他又是这样面白神清,俊眉修目的,回雪无端地便想起古代“张敞画眉”的典故来,传闻汉朝的张敞很爱老婆,每天都要在闺房给妻子画好眉才去上班。张敞画的不是眉,画的是对妻子的万般柔情,只是她的老公,钟以源,是否也一样呢?
以源替她把头发梳好,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他两只大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掰了过来,让她和自己面对着面,对她严肃道:“你确定是不小心,确定以及肯定?!”
回雪看到他害怕和紧张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她笑道:“唉呀,你紧张什么啊,我一个平头百姓,从来没得罪过人,谁会害我,肯定是不小心了。”
以源仍旧没说话,只是把脸上的害怕和紧张收去,一会,才努力让自己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松了一口气,对她道:“那就好,你该去学游泳了。”
回雪说:“好啊,我那天看你游得很好呢,像小狗刨一样,下次你教我。”其实以源那天游得动作十分优美,她故意这样说,想让他生气,然后气氛才能活跃起来。
但是以源脸上仍旧无任何表情,只是说道:“回雪,丽江古城呆几天就好了,明天,我们去徒步吧,去雨崩。”
他直觉丽江古城有危险,也发现回雪怕他担心没说实话,唉,善意的谎言,已经有讨厌的人过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她离开这。
“好啊,我看来丽江玩的人都去雨崩徒步呢。”回雪拍着手欢呼。
第二天,一大早,钟以源就带着回雪和着一大群游客徒步去雨崩了。
在导游那报名时,当地的导游要大家报手机号码,因为雨崩那简直属于没有开发的野外,去徒步就等于是野外生存,所以一定要备有联系方式。
轮到回雪他们报号时,回雪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以源却没有。
导游问他:“钟先生,你的手机号码。”
以源耸耸肩,说道:“我没有手机。”
什么?!导游和所有同行的游客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钟以源,这年头,还有人没手机。
回雪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解释道:“他以前有,后来丢了。”不能说扔了,这样别人可能又会问为什么,她得牵扯出一大堆解释,太麻烦。
以源搂搂回雪的肩膀,笑道:“我们是两口子,她留号码就好了。”
导游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少一个客户他得少赚一笔钱,想着两口子也不会走散,看他们好像很恩爱的样子。
吴千语等于是在古城一家一家客栈找,等到终于找到钟以源他们入住的客店,向老板打听他们的行踪时,老板头也没抬,说道:“他们去雨崩了。”
吴千语好不失望。她在丽江无所事事,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她哥吴言打来的电话。
“妹妹,周先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