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丁春山那老混蛋给了我一张符,记得刚来的时候还带在身边,眼下怎么忘了?显然在我左口袋里的正是这玩意!
果真,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在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原本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我,猛的睁开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聂双新的脑门上!
这家伙的脑门上满是鲜血和脑浆的红白混合物,符纸一下子粘了个严严实实。
一瞬间,时间都仿佛停止,我忽然觉得脖子一松,紧接着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被啪啪的声响惊醒,脸颊上传来的刺痛感更是一瞬间将我几乎冻结的细胞全面激活。
“咳咳咳!”眼看王大炮蒲扇大小的巴掌还要往我脸上落,连忙一脚狠狠踹在了这混蛋的小肚子上,将蹲着的他踹了个跟头,而我则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王八蛋!你就不会掐人中?”狠狠的咒骂着,惊悚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就仿佛刀片刮过毛玻璃一样难听,显然伤了声带。
转过头,我乐了,那聂双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捆在了栅栏上,脚离地一尺高,脑门上依旧贴着那张鬼画符。
看得出,这是王大炮的杰作,就连那套在手臂上的椅子板都没摘下来,直接一股脑全都缠了进去,仗着消防水带够长,捆的这叫一个严实。
眼见我醒过来,还有精神骂人,王大炮也嘿嘿笑了起来,紧接着便是我破锣般的笑声,两人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震得墙皮都簌簌掉渣子。
男人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那个啥,眼下我俩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劫后余生的感觉,的确非常好。
最后一直笑到我气短面赤,咳出一口血痰来才算完事。我俩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上下打量那聂双新。
“这混蛋到底发什么疯?狂犬病?”王大炮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也看不出个端倪来,转头望向我。
“我哪知道!”没好气的给他一个白眼,虽然知道这聂双新是怎么回事,但是眼下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快快快!就是这里!钥匙呢?钥匙呢?”单胖子一瘸一拐的带着一大群人跑了过来,绕着小监牢走廊尽头的门锁转个不停,脑门子上都是汗。
叹了口气,我从李指导员腰上解下了那串钥匙,扔了过去。监狱的钥匙不会长久把持在一个人手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交接,只有一把主钥匙在副监区长手里,两道门锁两把钥匙,号称双保险。
只不过碰到单胖子这个夯货,双保险都变成了不保险,我清楚的看到了单胖子身后魏区长铁青的脸色。
之后的事情就没我和王大炮什么事了,第二监区虽然单胖子有很大的权利,但是在监狱长不在的情况下,第二监区理所当然就是梁区长最大。
小监牢管理不规范,面对穷凶极恶的犯人不顾同事安危逃跑,这么两条罪名就足够单胖子喝一壶,更何况指导员老李死了,除了聂双新之外,还要有人背黑锅,显然非单胖子莫属。
“该死的单胖子居然还想乱咬,不过他没想到那天晚上小监牢的监控居然开了!这下连抓人垫背的机会都没有,哈哈!”王大炮就势躺倒了我身旁的病床上,抓起一个苹果就开始大嚼,满脸的幸灾乐祸。
单胖子倒台了,下面的传言一直都没断过,墙倒众人推,这个黑心副区长的烂帐算是被翻了出来。
我也终于明白这孙子为什么对我一直横挑鼻子竖挑眼,不就是我考狱警的时候比他侄子多出来十二分,让他连疏通关系的机会都没有么?平时居然对老子下死手折腾。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眼下都与我无关,而我最纠结的是我的脖子。
当着王大炮的面没有什么好忌讳的,我一层又一层的解下了脖子上的纱布,脖子上那巨大的可怕伤口显现在镜子中。
灰白泛黑的颜色触目惊心,然而却诡异的并未肿起,但是在那伤口周围,却能看见数条黑线在不停向外蔓延,居然已经布满了半个脖子。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王大炮满脸的惊讶。
用手捅了捅伤口,我倒是希望能够感觉到些许疼痛,然而触手的感觉就仿佛碰到了冰凉的烂棉絮,仿佛半个脖子都已经不属于自己。
不疼不痒,但就是不见好转,这样的伤势让我毫无头绪,虽说梁区长特批了我三天休假,但是我却在歇息了一天之后,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不是我多么爱岗敬业,而是我想要和那个老头了解一下,这件事情到底该怎办。
不过眼下生死攸关,我虽然了解一些僵尸的事情,但是对于怎么拔除这尸毒,却是没什么太好的方法,只能去找这个老混蛋。
当我看到在小操场上放风的老丁头的时候,不禁乐了,两天没见这老头眼睛上硕大的一个黑眼眶。
“怎么着?和狱友藏猫猫了?”我不禁打趣道,都说诈骗犯在牢里难混,眼下看这老丁头的状况,显然和新狱友相处的不是很融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