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过树梢,树叶婆娑起舞,沙沙声如涛如浪,夏蝉不知林深,声嘶力竭地鸣叫着呼唤着同伴的回应。。。
云抱朴不敢置信的站在一丛狗尾草面前,哑然失声,这个庞然大物还是狗尾草吗?
她伸手拨了拨眼前比她还高的狗尾草,橙红色的穗子包裹在紫色的绒毛下,阳光下闪耀着分外妖娆的炫丽,美得令人屏息。
她摘下一颗饱满的种籽,剥去橙红色的外壳,黑得发亮的种籽足足有花生米般大小。
太不可思议了,云抱朴的世界观混乱了。谷莠子这种植物虽然也占了个“谷”字,和稻谷同为禾科植物,却跟稻谷截然不同,稻谷有穗有实而谷莠子有籽无实。但她手上这个,又是神马东西?云抱朴翻出菜刀,割下一颗同她的手臂几乎等长的狗尾草谷穗塞进背包里,她打算带走好好研究研究这株奇怪的植物。
在山脚转悠了好久,云抱朴费了老大功夫才认出那整面被藤蔓覆盖的山体就是当初他们攀爬的岩体。
黑线落满额头,这些密密匝匝如帘幕般的藤蔓又是神马东西?
无奈的一手扶额,一手撩拨,层层叠叠覆盖着的叶片下,是泾渭分明、纠结缠绕如布匹经纬般的藤条,这些藤蔓把自己当成线,织成了布吗?
云抱朴甩手给了自己一大耳刮子,感觉还是没清醒,再来了一下,这次打疼了,确定没在做梦。不是姐跟不上时代,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默哀。她借着交织的藤蔓攀爬上山崖,全然没有发现被她无意间蹬断的藤蔓上流出鲜艳的血红色液体。
山巅之上,一片平坦,记忆中树根旁,石缝见顽强伸展的齐膝茅草不见踪迹,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铺着厚厚的苔藓。
不对,云抱朴用脚蹭了蹭地面,这不是苔藓的触感。
伏下身子仔细查看,令她大吃一惊的是,这些密密麻麻如地毯般厚实的苔藓竟然就是一丛丛挤挤挨挨生长在一块的茅草。好吧,连狗尾草都二次发育长成了巨矛,茅草给自己减肥,好冒充迷你绒毛铺成地毯也完全无需感到奇怪。
“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云抱朴歇斯底里的喊叫,山谷间顷刻回荡着一遍遍的疑问。
她再也顾不上回味儿时同伴们的欢乐足迹,一门心思的寻找着这山中熟悉的物事。露营的林间空地寸草不生,除了裸露的提地就是光滑的巨石;纤细的枞树变成了参天巨木,每一棵的直径都不小于三米,映衬得曾经的巨石在它脚下变成了卵石;林间地面上,除了覆盖得厚厚的松软松毛外,就是一朵朵大得能当椅子坐的枞树菇?
“这货,还能吃吗?”云抱朴满心期望着,希望老天不要那么残忍,剥夺人类一大美味。
粗壮的松毛完全可以当柴禾燃烧,这使得云抱朴省下四处寻找枯枝的麻烦。她只需钻进完全被灌木笼罩的小溪舀一壶水,捡几块大小适中的石头,再找个地儿刨出一个浅浅的土坑,往四周用石头那么一围,简易炉灶完工。云抱朴用大锅盛了一大把谷莠子的果实,加了水用煮饭的方式煮了,又用菜刀片了一些枞树菇贴在搭成炉灶的石头上烘烤着。
云抱朴进山没有带干粮,本想着凭她的能耐在山里弄口吃的轻而易举。可如今面对这些似是而非的食物,她心里没底,吃还是不吃?十分纠结。
满腹的心思一路纠结,终于在两样食物慢慢飘散出阵阵清香的时候,她才下定决心效仿神农尝百草,试着吃看看。
反正先吃那么一点点,应该毒不死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