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云抱朴还不明白,老板却只是伸手往右边一指。
云抱朴一转头,就看见月台不远处,列车长带着票务两个人一路狂奔而来,她都能清楚看到他们两个因奋力奔跑而扭曲的五官,惊惧、慌乱使得原本因快速跑动而扭曲的五官更显了一份狰狞,如慢动作般的甩开的四肢步伐不稳,很有些踉跄的节奏。而两人身后,一大波人流紧追不舍。云抱朴觉得奇怪,这看着像是追债的人群怎么什么人都有?挑担的,背框的,抗着蛇皮袋拖着行李箱的,拖儿带女、背着抱着的都有。一个个跟和前面的人有深仇大恨似的咬牙紧追,不依不饶。
眼角余光瞥到左边有一团黑影飞来,云抱朴略一偏头闪过。
“哎哟。”倒霉老板中招。
云抱朴回身看去,竟然是许睿瑜一脚踩在车厢门口在拿东西丢她。
“傻站着干吗?还不赶快上车。”不光拿东西丢她,还冲她吼:“快给我上车,混蛋!”
疯了吗?又拿东西砸她又骂人的。云抱朴不睦地撇撇嘴,这些人的奔跑在她眼里那都是精彩回放动作,她随便走走都能比他们快。不过,在许睿瑜举起一坛蜜酒作势要丢的时候,她迅速蹿上了车,闪到了她的身后。许睿瑜只觉得眼睛一花,云抱朴在她身后龇牙咧嘴的做怪样,她一跑动牵扯到伤口了。
死丫头,好快的速度。许睿瑜惊诧,但她没有多事的提问,伸手扶了她进车厢。
乘务员在确定最后一名下车溜达的乘客也上了车后,迅速的关门、落锁,又跑进车厢招呼乘客们扣紧车窗。幸好车厢里如云抱朴这样的小白不多,大多乘车的乘客都是常年在外走南闯北的见识自不一般,对这种情况十分熟悉,一听到乘务员的招呼都已经关好了车窗并扣上了锁。只有几个如云抱朴一样的小白纷纷凑到紧闭的车窗前往外张望,想看清楚究竟为什么大家会如此恐慌,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确实没让这些小白失望,他们被结结实实的吓到了。
一大群肩挑背抗手提着各种大包小包扁担箩筐的民工如潮水一般自座位车厢方向的月台涌过来,冲向卧铺车厢,瞬间将车厢密密覆盖。下一刻,整节车厢都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民工们有撞门的,有敲车窗的,有大喊大叫着让车厢内的人开门的,整个月台如暴动一般乱成一片。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小白脱口而问。
“这就是春运,都是回家闹的。”一位老乘客说。
乘务员这下才算松口气,也跟这解释:“这些都是赶着春节前回家的,只是人流量太大,车票不好买就守在月台上,遇到同方向的车就上,能坐到哪里就到哪里,反正离家越近就又容易回去不是。每年春节前都这样,都已经习惯了,不过今年这势头特别猛。”
“今年飞机停航了,汽车路段不是很畅通而且比较危险,相比起来又是火车稳妥一点。所以今年的客运量就都压在铁路上了,这回家潮自然比往年壮观了。”
“哎,都是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猛兽闹的。”
“听说不光是猛兽,很多植物也变得很奇怪,我有个同乡就遇见过会动的植物,那纸条甩得跟鞭子一样。再过不久,没准树都能走路了。”
“嘿,这还正难说。。。”
云抱朴一阵无语,难怪村委会大妈会说车票难买,娄哥哥会说春运恐怖了。原来,真的是很可怕啊:“这样,都没人呢来管管吗?车站不维持次序吗?”
许睿瑜“嘎嘎”大笑:“谁来管?谁敢管?”
一位大叔抬眼看了看她,说:“小姑娘你真逗,那么多情绪激动暴躁的人你让车站怎么搞,让站务去阻拦吗?人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站里所有工作人员都给淹了。报警?大家也都是情绪激动了点,又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外加加法不责众,就是警察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好管。”
“可也总不能让他们一直闹吧?车窗砸破了怎么办?”有个小白比较操心。
“没关系,他们有分寸的。”乘务员老神在在地说,他经历多了有经验:“等车开了他们就会散了。”
“哦哦,车动了,开车了开车了。。。”
列车终于再次出发了,果然如老乘客们说的一样,车动后冲击卧铺车厢的人不死心地追着火车跑了几步也就无可奈何地放弃了。看到这一幕,小白们都松了口气,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阵仗说不会紧张那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