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神秀心里默念：我跑了，你自己一个人也卖不了淫了！警察就不会抓你啦！祝你好运，啊，也祝我好运，保佑下面没玻璃没尖石头没有被盗井盖的下水道口……

“喂，你不要跳！这是二楼啊！”女人一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快速跑过去看。

她是来求财的，不是害命的。

从破烂的窗户往下看，楼下空无一人，只有一只流浪狗在翻着垃圾桶。

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赶忙冲了进来。

为首那人愣在当场：“人呢？”

女人愣愣地盯着窗户：“跳下去了。”

男人怔了怔，有点慌张地说：“没死吧？”

“没死吧，”女人说，“应该。”

男人啐了一口：“怎么会有这么胆小的人？顶多交千八百块钱不就完事了？”

女人平静地说：“你胆大从这跳下去我看看？”

男人不作声了。

他开始翻箱倒柜，结果只找到方神秀原先那套又旧又烂又脏的麻布衣服。

女人瞪大好看的眼睛：“这人原来真的是乞丐……”

男人狠狠地将烂衣服摔在地上，踩了两脚吐了一口口水：“妈的！又白跑了！”

女人对着地面的麻布衣服说：“找找里面。”

男人似乎并不情愿，但还是厌恶地拈着手指，将这烂衣服从外到内翻了个遍。

他只找到一只用竹子做的瓶子，看起来老旧老旧的，泛着黑色光泽，但表面光滑，似是被摩挲已久。

男人打开瓶子，里面是一些黑色粉末，他嗅了嗅，呛得他差点哭出来：“这什么****玩意儿？！”

就在他想扔的时候，女人将瓶子夺了过来，将塞子盖上，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放入包中。

女人在几个男人贪婪的目光下整理好衣服，用手指梳理下头发，淡淡地说：“咱们这样像无头苍蝇干，还不如微信约炮来得容易呢。”

男人问：“大姐，你真的……”

女人红润的嘴唇翘起一个弯度：“现在的大学生又急色又有钱又胆小又懦弱，有什么不可？咱们准备准备，去华洛大学吧。”

男人有些慌乱地说：“那是清风帮的地盘，那边的生意都是他们的。咱们这样，可能不太好。”

女人挽发撇嘴道：“偌大的清风帮能少两个纳税的人不成？”

方神秀郁闷地走大大街上。

要是回到山里被村里人知道他这一趟出来还顺便嫖了个娼，一定会被村民们耻笑，当然会让不少姑娘伤心的。

但要是他们知道这个娼没嫖成，还被警察吓得破窗跳楼逃跑，村长跟老周一定不想承认他还是卧龙村的人了。

幸好衣服带上了，鞋子也带上了，仅剩的三十块钱也带在身上了。

方神秀本来还想去理个发的，趁现在手头上还有钱。

方神秀识得一些字，所以他看得懂“玲玲发廊”、“二妹发艺”诸如此类的字，只是里面一点剪头发的工具都没有，甚至连个镜子都没有，只有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坦着胸脯，穿着短裙，在或紫或红的昏暗灯光下十分吸引人的眼光。

她们坐在那，甚至都不在意自己在走光，咯咯地笑着，朝外面走过的任何一个十二岁以上的男人招手。

方神秀几乎落荒而逃。

刚才遇上一个漂亮女人结果被警察找了。眼前这一堆露得比刚才更甚的女人，要是再被警察逮了，这回会枪毙么？

所以现在还是干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