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泥巴捏成的男人,自然是极其渴望水一般女人的滋润。
刚才大厅的闹剧,她皆透过单方面可视的玻璃看得一清二楚,没多大的感慨,只觉得有些好笑,她笑起来充满了女性似水的美,不夸张不做作,只是那么嫣眉一笑,整个房间仿佛霎那间都增色不少。
“真是个有趣的小男人,是不是你们男人在女人面前都要如此死要面子,鸭子嘴硬。不过能让你们南城的第一少,孙少吃鳖,倒也让人另眼相看,许久不来,你们南城倒是出了个敢在豹子头上拍苍蝇的虎人啊。”女人抿了口杯中的红酒,轻轻笑了笑。
“能让句芒赞为有趣的男人,这世上可不多,不知应该是替他高兴还是悲哀。”一个充满令人费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人坐在房间里唯一块阴影的角落,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手里端着酒杯,姿态懒散地斜躺在沙发上。
可就这么一个不算正经的坐姿,以及他说话时漫不经心的腔调,却给人一种万事皆了然于心的自信感觉。
“你也别在那阴阳怪气地拿话讽刺我,我就算找小白脸给我舔脚趾头,好歹也找个脸蛋好点身子壮实的,一个明天都不知是死是活,为了个女人就失了方寸,逞一时匹夫之勇的男人,再蹦跶也就是个瞎脚猫,要是那天他真把孙志杰这匹宝马掀翻了,倒是有资格让我高看一眼。”女人毫不介意地轻轻说道。
被男人喊作句芒的女人姓皇甫,也确实是京城最值得玩味遐想的娘们,绰号竹叶青,当然也有人喜欢喊她黑寡妇,她虽然不是道上的人,但道上却流传着她的传说。当年东北的乔四爷够狠了吧,但就因为惦记她的美色,想跟她在床上翻云覆雨,结果这女人拉上某军区的人,直接杀到乔四老巢,差些剁了乔四裤裆里那根玩意喂狗。
这么个彪悍到令人发指的女人,在她面前,男人连狗都不如,被她这么一说,阴影里的男人不禁打了个颤抖,手中的酒杯差些滑落掉地上,不忍打了个激灵,笑道:“我倒看好他,如果我没看错,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应该是沐家那位。顾少,你说呢?”
在这两个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猛龙过江,从京城跑南城这小地方来搅局的猛人面前,强大如顾宪武,也显得有些拘谨,虽然家里长辈跟他们家都有些渊源,男人还好,但女人,顾宪武是真心觉得心悸,有种说不出的怯怕。
“在南城这小地方,就算是条龙,到了京城那也得是条虫,趴着做人。”顾宪武一直观察着女人的动作,见她没异样,然后才说道:“我倒是跟他过一面之缘,要说他跟孙志杰这样的人掰手腕,谁强谁弱,我倒不是瞧不起他,而是据我所知,这么多年来孙志杰还没输过。不过沐白泽也不是个善类,他要真铁了心帮他,那这场戏倒也有得看。”
“宪武,说话怎么这么没了底气,这可不像以前的你了啊。是不是被家里老爷子打发到南城来后,性子被磨砺没了。”阴影里的男人再次说道。
“帝俊哥,你就别取笑我了,在句芒姐面前,我还是尽量低调点好。”顾宪武傻笑道。
曹帝俊嘿嘿一笑,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皇甫句芒身边,瞅了眼孙志杰一眼,说道:“还是下面好,想踩谁就踩谁,不像京城,踩得不好,就是颗地雷。”
“怎么,你又看中了谁?”皇甫句芒玉指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个孙志杰和那人你不许动,我来南城好不容易有场好戏看,你别给我搅黄了。”
曹帝俊颔首笑道:“我们还是出去吧,要不然你这位新主人的风头可就要被人抢尽了。”
他说的自然是孙志杰,在南城地界,孙志杰要说第一,还没人谁认第二,有他在的地方,自然是焦点聚集于一身,也正因如此,曹帝俊很不喜欢孙志杰,甚至讨厌。
皇甫句芒又如何不知他的那点小想法,在京城他就没少干这样的事,见别人得意或出风头,就上去踩两脚,打掉别人嚣张气焰,不过现在她倒不怕曹帝俊犯病,去搞孙志杰,对她的话,曹帝俊还是有很强执行能力的,轻轻一笑,“好。我们就出去看看南城这地方究竟出了些什么样的虎人。”
等到她拖着曳地红色长裙款款而出,裸露出来的大片后背在眼帘里消失不见时,顾宪武也不好再坐着,站起来和曹帝俊一道随后走出。
“宪武,那人到底什么来历。”曹帝俊拍着顾宪武肩膀,好奇问道:“刚才你言语未尽,应该有所隐瞒吧?”
顾宪武心头一惊,几年没见,曹帝俊的心思依旧那么缜密,观察细微,连那点他自己以为掩饰得很完美的神色都有留意,不禁暗自佩服道:“他叫陈逸,是个大夫,背后的势力具体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在前不久的晚上,我维拉斯门口曾发生过一场打斗,其中就有他。”
“哦?敢在你的地盘上撒野,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不要哥帮你摆平啊?”曹帝俊虽这么说,但顾宪武知道那只是他的客气,并非真话。
听话听音,心底打了个激灵的顾宪武,不免好笑起来,看来曹帝俊和那个姓皇甫的女人突然降临南城,不是游山玩水,是要踩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