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

朱家沟是没有信号的，东侵晓只是使用了蓝牙（一种一些电子产品自带的短距离点对点微波传输技术，貌似2015年的如今已经不常用了）来传输文件，他又戴上无线耳机，接上蓝牙信号，把手机丢回给张大美，他只用耳机听歌而已。

东侵晓走到前方，跟上朱生水，因为朱生水身边凑上来一只狗，他正好可以趁机逗一下。

张大美看着东侵晓，对崔亮感叹道：“年轻真好。”

“像个小屁孩，有什么好？”

崔亮见身边只剩下张大美，内心感到有点不妙，正想不着痕迹地离他远一点，刚迈开两步，对方却叫住他：“小崔子。”

“……”妈的，被意义不明地叫住了。

崔亮回过身，见对方往自己伸出了一个松垮垮的拳头，手指放松，拳心朝下，明显握着点什么。崔亮不解地伸出右掌，对方随即松开拳头，两个小东西落入掌心，拿前一看，有着花花绿绿的包装纸，似乎是糖果。

至少正常情况下，从外形来看，这是糖果，只是现在不是正常情况。

“我做的酒心糖，尝一下？”张大美笑道。

“谢谢。”崔亮有点震惊，然后随手把糖果放进口袋。

“我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最大的梦想是无论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后，大家依然可以坐在干净的圆桌前，吃我做的下午茶。”张大美说道。

这个话题开始得莫名其妙，崔亮不太跟得上对方的思路。

只见张警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后来我成了厨师，每次聚会都是我掌厨，妈的，我忙里忙外，他们酒足饭饱后，一群大老爷围着脏得让人随便捡起一条意粉就想上吊自杀的桌子聊天打屁，一点都不帮忙。于是，我心态就老了。”

“听起来好哲学。”什么鬼话题？

“你是厨师？”崔亮又问。

“我有一颗热爱厨房的心。”张大美说道，“在我看来，年轻就是分享，无论分享有形的物质，还是无形的精神，无论把自己的东西分享出去，还是不要脸地索要别人的东西，只要这样做的时候理直气壮，一点都不会想得太多，就是年轻。心态老了，会顾虑很多。”

“有道理。”崔亮想了一下又说，“不过这貌似对内向的人不公平吧？这样的结论岂不是在说外向的人都更年轻？”

“年轻的特征有很多种，这只是其中一种。”张大美又笑着说，“我还知道有一种年轻与天才有关，叫纯粹的好奇心，一种建立在超乎寻常的专注力上的好奇心——因为这个人的好奇心被激发时别无它想，所以对他好奇的事物非常专注。历史上的天才啊，常常一辈子保有这种品质，然而这种品质在年轻人身上却很常见。”

“这种我可以理解。”崔亮说道，妈的，眼前这个人是开始拉家常了吗？

“小才才冒犯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横出的枝条岔了在眼前，他左手一捉把它拿开，“愿你被这个世界善良对待，永远保持这么纯粹的品质。——小崔子，桃花要开了呢。”

那横出的枝条，其上有新叶，含着瘦小的花苞。

“那边的已经开了。”张大美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