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叔这园子好雅致,我在上京呆了许多时日,你才第一次邀请我来,陆世叔也真是小气,明儿我把府邸搬到隔壁来,天天来逛你家园子。”
年轻人说着哈哈笑起来,陆元仲见他这般模样,也不由得笑起来,一捋胡子道。
“天御你来上京不过月余,也一直在宫中诊治病症,哪里是老夫不愿意请你来,分明是你自己脱不开身,倒赖在老夫头上了。”
“此言差矣。”
年轻人闻言一屁股坐在飞羽亭中的石桌上,接着说道。
“陆世叔若是请师父答应,想必师父也是不会拒绝的,倒是苦了我日日想着你家里的饭菜。”
说着也笑起来,眉目间的神色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你这小子倒是不客气,怎么?就我家里的饭菜是好的,上京这许多酒楼饭馆你都不惦记,偏偏就喜欢往我家里来。”
二人你来我往的笑闹着,年轻人虽然看似尊贵,行为举止倒似来邻居家串门的小孩子一般,身上不见一点点骄奢之气。
“我来上京数月,曾听闻世叔家中有一位天仙般的妹妹,怎么今日倒不曾见得?难不成是世叔嫌天御莽撞,怕唐突了妹妹?”
年轻人盘腿坐在石桌上,丝毫不拿自己当做外人,还是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闲散。
“你这个小子,来我家中蹭饭就算了,还巴巴的要见我的女儿,待我禀明了凤世兄,看你父亲打不打你。”
正当二人聊得兴起时,忽听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凤天御素来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如今见有热闹可寻哪里还坐得住,他急忙跳下石桌,便朝那声音处寻去。
话说湘菀三人不疾不徐的往园子南边去,湘菀却觉得全身骨骼隐隐作痛,自己的体内似有一股无名火焰,灼烧得她几欲昏厥。
她是相府千金贵女,前世虽被陆淑芸殴打侮辱,却也没受过这等痛楚,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孟公子慢走,我身体有些不适,想回房歇息一会儿,恕湘菀不能相陪了。”
说着湘菀就想走,陆淑芸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湘菀右手,疼得湘菀险些背过气去。
“长姐怎么如此?孟公子难得来一趟,长姐此刻离去,岂不是有失礼数?”
“放手。”
湘菀此刻早已顾不上许多,她只觉得手臂滚烫,肤疼欲裂,却不知是何缘故。心下早已着急不已。
陆淑芸此刻哪里会放开她,平日里她多数时候都在算计湘菀,可是不知今日是何缘故,自己与湘菀在一起却到处碰壁,她虽然年岁不大,却素来心细,当下也猜到了七八分,只是碍于没有机会,才一直隐忍不发。
可如今见湘菀不适,她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嘴里喊着长姐,手上倒也一刻也不停息,就和湘菀撕扯起来。
“二姑娘,小姐不舒服,你还不放手?”
夏竹素来是个火爆的泼皮性格,哪里见得自家小姐受欺负,当下一挽袖子就要上去拉人。
“我这才是在扶住长姐,你为何要这般,就算长姐素日不待见我,那也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哪里与你有何干系,况且你是丫头我是主子,你如何敢打我?”
陆淑芸眼见湘菀快要晕厥,一心只想将她推到那寒潭之中,好报了早晨处处受挫的怨气,如今再顾不上其他,便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信口胡说。
湘菀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力气为自己辩驳,只觉得全身似泡在油锅里,又辣又疼,脸色也就越发苍白了起来。
只得扶着夏竹喘着气。
孟怀生在一旁看着三个女子拉拉扯扯,却也不好帮忙,但却觉得奇怪,明明还好的姐妹,突然间翻脸拉扯,直到听到陆淑芸说湘菀不待见庶妹,又见湘菀的侍女夏竹还这般泼辣,一时间对陆淑芸的话倒也信了七八分。
“长姐,你可别生妹妹的气,妹妹可是及其爱戴你,尊重你的,如今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陆淑芸便一把拉起湘菀朝着寒潭方向而去。
“二小姐,这可不是回房的路。”
夏竹一把抱住湘菀的腰肢,就要往回走,可陆淑芸此刻哪里肯放过湘菀,见拉不走湘菀,又离寒潭没几步了,就顺势一推,想连夏竹一起推到池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