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侧身而立,青色长衣,红色腰带,腰间挂着一块小巧玉佩,和一把长剑,剑鞘刻着繁复的花纹。男子此时正看着自己,虽然只是一个眼角的余光,却让邬子宵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让他忍不住想要跪下,甚至五体投地。
“不说?”
青子炎转过身来,邬子宵便看到那张如谪仙般的容颜,哪怕同位男人,他还是忍不住摒住了呼吸,呆懈的看着眼前的人。
邬子宵身旁的妻子和儿子也接连醒来,皆是被眼前男子摄人的气息和惊人的容貌弄得呆愣住。青子炎并不爱现身在凡人面前,若非是要弄清楚邬漫曼成为现在这样的缘由,只怕他根本就不管眼前昏倒的三人,而是直接带着邬漫曼回到青云派。
宽袖一挥,呆懈的三人顿时清醒了,邬子宵顶着身体想要跪下的冲动,硬着头皮站立起来,刻意挺高胸膛,气势汹汹的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无故私闯民宅,难道你和这妖女是一伙的!”
妖女?青子炎并不在意邬子宵的语气,只是听得这两字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你说的妖女,可是她?”
青子炎眼光落到身旁的光柱中,已经被白光包裹的只看见淡淡身影的邬漫曼。邬子宵方才一直未注意到,此时顺着青子炎的眼神看过来,那光柱中小小的身影,虽然只能看见一点黑影,他却能立马认出,这便是自己的女儿,脑海中猛然又撞出女儿稚嫩的脸蛋上满是暴戾的表情,吓得腿脚一软,又要昏厥过去。
青子炎哪能让他晕,指尖又是一丝针尖的青光射入邬子宵的眉心处。邬子宵刚翻白的眼睛一下回过神来,这时倒是乖了,唯唯诺诺的跪着,回答起青子炎的疑问。
青子炎问的很细致,几乎将邬漫曼七年来的过往全问了个遍。邬子宵一边有问必答,知无不尽,一边暗自打量这眼前这个俊美不似凡人的男人。心里不明自己年幼的女儿何时认得这般高深莫测之人。方才他几欲昏厥,眼前这人指尖一动,他便觉得神情目明,暗自猜测他定非凡人。
问道邬漫曼为何会被执行家法时,邬子宵心中惊慌不已,口中话语也是断断续续。生怕眼前这一直淡定的仙人动怒杀了自己,尤其他看到光柱中小小身子缩成一团的女儿,对于七年对女儿总是打骂的行为后怕不已。
难道女儿的身份其实不凡的很,是天仙下凡还是妖怪转世?想到这几个可能性,邬子宵的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青子炎问完,最后大概知晓了邬漫曼这七年的生活。
邬漫曼的母亲曾是思蜀国长公主,而邬漫曼的父亲更是才华横溢,上京赶考一举中了状元。所谓才子配佳人,公主嫁给了状元郎,两人感情日渐升温,整日甜蜜不已。可惜好景不长,思蜀国皇帝与宰相夫人生下过一个私生子,私生子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对亲生父亲的居然产生了恨意,筹谋三年最终手刃父亲头颅,坐上了皇帝之位。作为前皇帝的女儿和女婿,邬漫曼的父母被扁出京城,流放到了这个小小的乡镇里。
邬漫曼的母亲痛苦父皇的惨死,逐渐患上一些病症,成了多病之体,生下邬漫曼后不久便去世。邬子宵经过这一路崎岖,最后将一切不幸都归咎于女儿身上,取了二老婆有了儿子后,更是觉得邬漫曼碍眼之际,动辄打骂。今日儿子打翻了花瓶,他更是怪罪于女儿没有照顾好年幼的弟弟,便要施行家法。谁知女儿突然站起来,连他下手的黑木棍也断成几节,女儿身上骤然爆发的耀眼白光和那双圆睁发光的眼睛更是将邬子宵三人吓得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