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漫曼想到接近八年的屈辱生活,冷着面孔看向躲到他身后的邬子宵。
“妖女,你早已被我消除祖籍,不再是我邬家人!”
她清冷的眼一泄,无数思绪划过脑海。她是决心要离开这个家,很喜欢青云派的生活。却当她真正听到自己不再是邬家人,心中疼痛便不断的蔓延开来。
那八年,她曾一直仰慕作为公主的娘亲,娘亲的美,娘亲的才华,虽然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她晓得,若是娘亲还在,定不会让爹爹和后娘这般虐她。所以她想,她一定要过的很好,不哭不闹乖乖听话,这样才能在天上的娘亲安心。
所以不管如何她都挺过来了,然而在青长老将她带离这个家时,那一刻的不知所措却又愉悦的感觉,让她明白,她忍受的八年,却只是为了害怕娘亲死后不安。
但她真的过的很好么?不,青云派半年生活,让她真正懂得什么叫做快乐,只有那样肆无忌惮的笑着,才能让娘亲安心。
所以,半年来,她一直很庆幸,自己离开了这个承载满是难过失望的家。现在她又回来了,她早已觉得,自己不再属于这个家。
可为何,当爹爹说出那句话,她会如此难过?还是舍不得么?舍不得和娘亲一起生下自己的那个爹爹,舍不得这里唯一对她很好的厨房老妈子。
她心底一团乱麻,混乱的闭上眼,溢满眼眶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也砸在那看着好戏般男子的心底。
“妖女!别惺惺作态了,道长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邬子宵格外刺耳的声音,得意而张扬,下一秒却发不出声音了。
邬漫曼抬头,便见邬子宵已经昏倒在一旁,而他绿豆大的小眼看着自己,邬漫曼似乎看到比夜空更加灿烂的东西闪烁其中。
“这人真烦躁。”
醉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仿佛做了一件好事,心情好的很。难道他是害怕自己难受,才将爹爹打混的?
心中微微一丝感动,邬漫曼对眼前人有了一丝好感。
“锦华”
他忽然开口,邬漫曼疑惑道。“什么?”
他撤去幻术,变做月牙白的袍子,乌黑长发在脑后扎成一股“我的名字”
邬漫曼不明白他忽然这般说的用意,不过两面之缘,他动动手指便可了解自己的命。这种强大是她必须仰望的,可能反而越强大越是无法摸透他的用意吧。
邬漫曼忍不住去看他的脸,看到着实不怎么出彩的绿豆小眼,便自动的将视线下移到性感的唇。
脑中便不自觉的想,若这醉人的声音叫出自己的名字会是何种感觉?便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锦华”尾音几乎轻的听不到。
锦华扎发的手微不可见的楞了一下,神情却依旧那般愉悦的模样“你叫甚?”
“邬漫曼。”
邬漫曼脸颊染上一丝红晕,一双圆圆眼睛如同星空一般璀璨夺目。锦华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似乎有些害怕想要沉溺其中。
人类,也并非都那般丑陋罢…
锦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有些想要证明给自己看似得,说道。
“我是妖”
邬漫曼疑惑他为何忽然说起这个,便点头道“我从掌门那里得知了。”
“你还和那个老家伙说了什么?”
邬漫曼知道他一定担心,自己会说出小狐的事,微微有些气道。
“前辈这般厉害,小辈又如何敢说出,只怕前辈会要了小辈的命。”
锦华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甜,又听出邬漫曼话中的气,心中只觉得人类女子果真麻烦,难道还要哄?
“极好。”
只是说了两个字,便住了口。邬漫曼更气,方才让自己叫他锦华不就是放下前辈的架子了么!锦华有些得意,说气话谁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