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将话说透,可琉璃本是个极聪慧的女子,闻弦声而知雅意,慌忙起身,跪在灵筠面前:“格格的话,奴婢明白。可是奴才里多是些拜高踩低,墙倒众人推的主儿,格格性情谦和,对待下人宽厚,这虽是好事,但正所谓奴大欺主,若没人弹压,长久下去难保底下的奴才不仗着格格好性,偷懒耍滑,欺负格格。琉璃所作所为只是一心为了格格,怕格格委屈呀!”
灵筠看着琉璃,仔细想想她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若真遇到那些不知好歹的奴才,自己如此管教,也确实不妥。微微一笑,伸手扶起琉璃:“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只是担心你失了分寸,惹出祸端。现在看你心中有数,也就安心了。”随即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说的很有道理,奴大欺主!”语气揶揄。
琉璃听出灵筠话中所指,玉面“腾”的红了,语气娇嗔道:“格格。”低着头不再说话。
看着琉璃羞愧的样子,灵筠不再逗她,笑着吩咐道:“不管怎么说锦绣今天救了我,你一定要悉心照顾。”
“是。”琉璃应道,“时间不早了,格格忙了一天,早些安置吧。”
“是啊,明天还要早起给万岁爷准备早膳呢。”灵筠伸了个懒腰,揉着发酸的脖颈朝房间走去。
北京城外往北十五里,有一处庄园,约两米高的白墙围成宽广的院落,院墙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门上黑色匾额上书“离园”两个烫金大字,进门处又有一块儿写着“易安居所”的黑字小匾。
莫奕寒骑着匹棕色的蒙古马来到门前,翻身下马,园门随即打开,出来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看见莫奕寒,慌忙上前,打了个千,“二爷吉祥!”
莫奕寒随手把缰绳扔给他,“园主到了吗?”
“傍晚时刚到。”汉子回答道。
莫奕寒点点头,快步朝园中走去。
易安居所是离园在京城的别院,莫奕寒虽说也算是离园的主人,但对这里并不熟悉,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好在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带着他向园子深处走去。
两人先穿过一间花厅,然后转过一间屋子,从一小小的园门中穿出,在两个夹壁中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长廊曲折,横跨在湖面上,岸上满是郁郁葱葱的柳树、松柏。
这里的布局到有点意思啊,前面如同普通人家的屋子布局,后面却是如此气象不凡,莫奕寒也见过不少后门大宅,但还是被这里别具一格的布局所震撼。
绕过湖水,莫奕寒跟着管家走进走到一处精致的院落前,管家躬身道:“园主就在里面,二爷自便就是,小的先告退了。”
莫奕寒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院子布置的倒很是简单,只在一角处,叠着几块无规则的青石,间中种了一大丛竹子,绿意盎然,让人一见,心中因暑气带来的燥热也不觉减少。
院子中间,云依凡席地而坐,身前的案几上放着焦尾琴,右上角放着一个香炉,青烟袅袅,莫奕寒透过烟雾看他,总觉得他静立不动的身躯变得有些飘忽。
“你来了。”琴后的云依凡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莫奕寒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莫奕寒看着走到面前的云依凡,也扬起笑意,“恭喜你,终于肯恢复离园园主的身份——沈逸轩。”